西安事变前蒋介石曾拟用化学弹攻击中共

西安事变前蒋介石曾拟用化学弹攻击中共// //

文/柏晓斐唐琦露琴

西安事变对中国历史的影响可谓重大且深远，研究成果难计其数，并涉及各个方面。就西安事变爆发的原因而言，虽是众说纷纭，但也大多会列出如此一条：在民族危机日益加深的情况下，蒋介石国民党奉行不抵抗政策，却积极“剿共” 。也就是说诸多学者认为在日本侵华脚步不断加快的情况之下，蒋介石国民党依然在“剿共” ，是西安事变爆发的重要原因。就其最终得以和平解决的原因来看，中共中央和周恩来的大局协调乃是重中之重。换言之，即不论西安事变的爆发还是最终的解决都与中共有着重大关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研究对历史资料进行了更广泛的挖掘，也使西安事变的研究更为丰富和生动，如《中共党史研究》2018年第5期刊载的田武雄的《时差与西安事变时间之谜》。

在阅读这方面史料的过程中，笔者也发现，在西安事变爆发前几日，蒋介石曾有用化学弹攻击中共的计划，只是最终没有成行。

提出之因

自中共开始建立自己的武装，并走上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始，蒋介石就把“剿匪”作为一等一的大事。在蒋的日记里，不论在“反省” ，还是在“预定” ，相关“剿匪”事宜的记述总是密集出现；在情绪上则是时而宽慰，时而心焦。及至中共长征胜利，三大主力会师陕北，蒋介石既怕中共“东窜” ，又怕中共“北窜” ，时时敦促部下清剿、追歼。对于张学良的对共处置意见，蒋不是斥其“无识” ，便是表示“痛心” 。对于东北军同中共可能存在的互动，蒋亦表示“精神与纪律皆受共匪不良之宣传，汉卿学无根底，徒事敷饰为可叹也” 。在此情况下，蒋深虑对于中共“犹应适心运用，勿使其漏网与肇祸，对内对外之关系实于赤匪之处置得法与否为尤大也” 。（《蒋介石日记（1917～1936）》，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档案馆藏，第599、600页。）而其所言之得法处置，却不外乎是对中共的“猛追”“追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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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变旧址张学良公馆。

事与愿违， 1936年11月中下旬，在前线“清剿”的第1军在山城堡被会师后的中共军队痛击，其所辖78师被中共军队消灭一个团。 22日正午，蒋介石得知78师在山城堡失利之电，深表忧虑，因其认为损失一团事不为大，但“以第一军失利对内部不良影响甚大也” 。其后，蒋又在本周反省录中表示：“第一军七十八师在山城堡失利，实为剿匪最大之打击，以对匪影响犹小而对友军轻视及以后进剿之关系实大也” 。但除此之外，还有更多让蒋焦虑的事。对外，对德、日的外交处置让蒋坐卧难安姑且不论，对内，仅在“剿共”大业一项上，除了第1军的失利，东北军的厌战也让蒋对张学良和东北军十分愤懑，并表示“东北军态度恶劣” ，不得不开始防御东北军可能出现的异动；而经过长期整顿，并被蒋寄予厚望的空军，却也“成绩不良也”；而阎锡山在“剿共”上则是“只想人危己安，嫁祸于冀宋” ， “不愿进攻商都，而又借战事之名，来要大种款项六百万元” 。（《蒋介石日记（1917～1936）》，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档案馆藏，第606、607页。）如此种种，使得蒋介石更想迫切消灭中共，以能抽身更好应对内外之危局，其在12月的大事预定表中，列了20项，而其中关于“剿共”的安排达到6项，急迫之心显露无疑。这种急迫的心态也成了促使其于12月4日飞往西安的重要原因，也是其动了以化学弹攻击中共念头的心理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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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县化学兵工厂旧貌。

对于现代国防，蒋算得上是十分重视，其对空军的培养倾注了大量心血，对国防化学的建设也是牵肠挂肚。不过真正促使蒋加快现代国防建设脚步的，可以说是1932年的“一·二八”事变，这在其对化学战方面的准备上体现得十分明显。 “一·二八”事变时，日军用毒气攻击中国军队的消息在社会上甚嚣尘上，甚至是形成了一种社会恐慌。虽然此前蒋已经派人着手相关事宜的准备，但“一·二八”事变使其认识到必须加快准备的进程。从而也就有了此后一年多时间，化学战部队、化学战研究机构和化学兵工厂的建立或筹办。至1936年，河南巩县的化学兵工厂已能有一定产出，蒋在11月15日视察后，表示“该厂已能如计出品，化学战之基础已定，不胜自慰”（《蒋介石日记（1917～1936）》，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档案馆藏，第604页。）这可视为蒋在12月动了以化学弹攻击中共念头的现实基础。

计划的提出与夭折

蒋介石飞抵西安亲自督战，就是想要加快“剿共”的进程，提高“剿共”成效，但这显然未能因其亲临而快速奏效。终于，在急迫心态和认为“化学战之基础已定”的情况下，蒋在12月8日致电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询问对于“匪区”运用瓦斯弹以何种为宜，表示“其作用在于使其不能安于匪区，对于有窒息性之弹为最佳，而并非两军阵地战或防范本军自身遭害，此可无顾虑也，需尽量运来，其他催泪与糜烂者亦可多运西安备用” ，并催促周“各种数量及其性能与运完日期详复” 。次日，蒋又致电周：“烧夷弹现有几何？亦多运来陕，窒息性瓦斯弹性能、效用、数目一并详报。 ”（《蒋介石致周至柔电》（1936年12月8日、9日）台北：“国史馆”藏蒋介石档案，数位典藏号：002-010200-00170-046、002-010200-00170-053 。）这里可以看出，蒋已经定了用化学弹攻击中共的决心，甚至想要动用杀伤力和危害极大的窒息性和糜烂性毒气弹来对付中共，而“尽量运来”和“多运”的指示，也昭示着蒋此次拟用化学弹攻击中共绝非小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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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与周至柔。

12月11日，也就是西安事变爆发的前一日，蒋终于收到周至柔的复电，电呈两项：（一）催泪兼窒息性瓦斯炸弹既以陕甘现时最高温度未能达摄氏十四度之该弹溶点以上，准暂缓运陕使用。（二）烧夷弹可运足一千五百颗，存西安备用。（《蒋中正事略稿本-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 “国史馆”藏蒋介石档案，数位典藏号：002-060100-00120-011）由此可以看出，虽然杀伤力和危害巨大的窒息性和糜烂性毒气弹因为天气原因难以奏效，而暂缓运至西安，但是同样具有极大杀伤力的烧夷弹却是准备大量运陕，以用来攻击中共。蒋在焦头烂额之际，不顾国际公约想要秘密对中共施用毒气弹，这并不是一种理智的行为，更是离其自身所言之“处置得法”相去甚远。

历史似乎不愿让饱经摧残的近代中国留下更多丑陋的疮疤， 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 “捉蒋”“囚蒋”“放蒋”风云演绎，将中国的历史拐向了新的方向。蒋在西安事变前拟用大量化学弹攻击中共的计划，便也未果！

尾声

历史不能假设，蒋介石想要施用毒气攻击中共的计划固然未能成行，但假若成行，这对国家和民族来说都是十分不幸的事，也不难想象在民族抗日情绪汹涌澎湃之际，这种极恶劣的行径会给蒋介石和国民党招致国内和国际的多大谴责，蒋将会面临非常强大的舆论压力，其想要快速解决中共问题好抽身应对国内外危局的想法，更是会因这一冒险而愚蠢的军事行为而带来更为纷乱的局面，而这，只会利于日本侵略者。所以，蒋的这一计划未果，看似是“天助”中共，但对蒋介石和国民党而言却更是莫大的幸事，对国家和民族而言也是莫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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