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灭夏前，如何统一河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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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先汉民族史》系列

NO.77 殷商统一河北

文/图/辑|寒山忆雪

话接上回， 3700年前左右，商王「亥」在有易氏的领地遭遇劫杀，商、易两个正式决裂，进入战争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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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国君的商国人，很快拥戴先王的弟弟「恒」继承了王位。

按照常理判断，商王恒很有可能率领商军与有易氏开战。但无论史载传说还是甲骨卜辞，都没有商王恒与有易氏作战的记载，反而是四年后，亥的儿子上甲（上甲微），成为商国的新王，率领族人打败了有易氏。

因此，只能推测，商王恒与有易氏战败被杀，或者征讨有易氏失利后，王位被上甲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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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四年后，商国在上甲的率领下，最终打败并吞并了有易氏，消除了商王国在河北的竞争对手，扩大了领地，整合了古商集团内部，燕山两麓的北商方国也纷纷臣服了商王国。

攻灭有易氏，先商文化传播到易水流域，同化了当地的北商文化（夏家店下层文化），形成先商文化冀中类型（下七垣文化保北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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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并有易氏，臣服北商诸国，使得商王国一跃成为河北地区的区域霸主，并尝到了扩张称霸的好处。此后数十年间，商王国可能还征服或吞并了许多方国，只是史无记载罢了。不过40多年后的一场灭国之战，倒是被史书记载了下来。

上甲之后，继承王位的依次是匚乙、匚丙。在位时间无从考证。

3651年前左右，可能是商王匚乙末期，也有可能是商王匚丙在位前期，此时的夏王国正是夏王不降时期，夏王国已经迁都西河（东下冯遗址），正把主要精力放在收复临汾盆地，对付晋陕北部的古戎狄人。而商王国在这段时期内，又攻灭了一个名为「皮氏」的方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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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皮氏是一个以皮毛而著称的方国。目前流传多种说法，其中比较主流的认为，皮氏的产业与商王国是同行业的竞争对手，攻灭皮氏有助于商王国的贸易发展。

但惜墨如金的史书，不可能因为这样并不重要的原因，将商灭皮氏载入史册。

更靠谱的解释是，商灭皮氏，意味着商王国彻底将河北地区的方国、部落整合完毕，可以倾尽全力，正面挑战夏王国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是后金征服了海西四部，彻底整合了关外的各支女真部落，可以倾尽全力，正面挑战明帝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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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像后金吞并海西女后，与明帝国在辽东正面开战并侵占辽东一样，攻灭了皮氏的商王国，也很快发起了对夏王国的战争。

又是四十多年后， 3604年前左右，「养龙」的夏王孔甲之前的夏王廑在位时期，商王国正是向夏王国发起挑战，出兵攻打己姓方国的大宗——昆吾国。

攻打昆吾国有另外一层考量。

从上甲开始，商王国花费了四十多年的时间，征服河北走廊境内的大部分部落方国，成为一方霸主，实力大大提升，应该可以与己姓方国一较高下了。但此时（3650年前左右）的商王，可能是匚乙或者匚丙，对战胜己姓方国并不抱有信心。

原因在于商族人与己姓方国对峙了两百多年，己姓方国的实力摆在那里，甚至，己姓方国可能多次打败商族人，使商族人心有余悸。而且，那还只是己姓方国，强大的夏王国还没有加入进来。就算商王国拼全力与己姓方国开战，一旦夏王国的主力军加入到河内的战场，商族人实在不敢保证能打赢这场战争。

所以，商族人在整合河北之后，又「韬光养晦」了四十多年，才选择与夏王国开战。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选择与所有的己姓方国为敌，而是绕开己姓方国的核心领地——河内地区，攻打己姓方国的东部边缘地带，也就是昆吾国所在的河济平原。

前文说过，商族人在中原长途贸易的时候，就发现中原东方的古东夷人，只是臣服于夏王国，并没有被夏王国实际控制。夏王国对东夷采取压制政策，专打那些有潜力成为东夷首领的方国。长期的征伐让东夷无法对夏王国形成威胁，却也让东夷各部对夏王国的臣服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份。

所以，想要更容易打败夏王国，称霸中原，与东夷人取得联络，结成联盟，是一个非常靠谱的战略。

但商王国的领地与古东夷人并不接壤，两者中间隔着河济平原，而此时的河济平原被己姓方国中的昆吾、顾国、韦国、彭国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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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运的是，昆吾四国占据的河济平原，对于己姓方国群来说，只是东部的边缘地带，攻打这一地区，不会引发己姓方国的全面抵抗。而且，攻打这里对于商王国来说，不是离夏王国更近了，而是更远了，不会引起夏王国的重点关注。

打个比方，就像是明末已经占据了辽东的后金，既没有正面攻打关宁防线，也没有穿插攻打北京城，而是一路追击察哈尔，远征到甘肃和青海，离明帝国的核心更远了，自然不会引起明帝国的重点关注（当然，那时候的明帝国也没有多少实力去关注）。

最终就像前文（见「昆吾南迁」一节）所说的那样，商军打败了昆吾、韦、顾、彭四国，使得四国被迫迁徙到济水以南。昆吾迁到旧许（今许昌北部、郑州南部），韦、顾迁徙到今郑州一带，而彭国则一路南遁，经过风姓方国的领地，迁徙到现在的徐州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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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之后，先商文化（下七垣文化漳河类型）从安阳往东南方扩张，覆盖到了河济平原的西南部，现在豫东北的濮阳一带，与古东夷人的岳石文化区接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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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攻昆吾四国的战争，应当是由匚丙之后的商王「匚丁」或者「示壬」领导的。更大的可能是「示壬」领导的，因为12年后，商王国的都城，就由殷原迁到了帝丘，商人称之为「商丘」或者「丘商」，在上古时代，族人迁徙到新地，既可以承袭当地的旧地名，也可以使用自己的族名国名。而34年后，示壬的孙子，商王国另一位更加著名的君主——大乙（史书中的成汤）就继承了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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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如果大乙的父亲示癸在位一二十年，商攻昆吾之战又发生在大乙即位前34年，那么率领商国攻打昆吾的，自然最有可能是大乙的祖父——商王示壬了。

这场战争结束12年后，与夏王孔甲去世的同一年，商王示壬，也可能是他的儿子商王示癸，把商国的都城迁到了昆吾的旧都——帝丘。

而就在这一年，新继位的夏王昊，把夏王国的都城从西河迁回到了夏王都（二里头古城），而迁都的决策，则可能是昊的父亲——夏王孔甲留下来的遗命。

那么，孔甲为什么要留下还都于夏邑（二里头遗址所在地）的遗命呢？我们下节继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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