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百将传系列之西汉赵充国上

赵充国字翁孙，陇西郡上邽县人；开始当骑兵，后来以边郡六个郡的良家子弟，又善于骑马射箭被补选为羽林卫士。他为人沉着勇敢而又有雄材大赂，从小仰慕将帅的气节，因而学习兵法，通晓四方蛮夷的事情。汉武帝时，他以代理司马的身份跟从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击匈奴，为敌军所包围。汉军缺粮多日，死伤很多。充国与壮士一百多人突破包围，攻陷敌阵，贰师将军引兵紧随其后，才得以解脱重围。赵充国身受二十多处创伤，贰师将军向朝廷奏明情况，汉武帝下诏亲自接见他。看他的创伤，嗟吁赞叹，拜为中郎，升迁为车骑将军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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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昭帝时，出击匈奴，俘获西祁王，升任为后将军，匈奴大举征发十多万骑兵，南下逼近汉朝边塞，到达符奚庐山，想侵入掳掠。从匈奴逃出来的题除渠堂向汉朝投降并报告了这一情况，宣帝派遣赵充国率领四万骑兵，驻守边疆九郡。匈奴单于，听闻汉军有备，引兵离去。当时，光禄大夫义渠安国出使诸羌部落。先零羌豪说‘希望到时节渡过浸水到北岸’ ，在汉族民众不能耕种的土地上放牧。义渠安国立即上报朝廷，赵充国弹劾义渠安国奉命出使不负责任。后来，羌人根据先前的话，突破边境强渡湟水放牧，当地郡县无法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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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三年，先零羌的首领与羌族各个部族的首领二百多入，解除仇约，交换入质、订立盟督。宣帝听到这一情况，向赵充国询问。赵充国回答说:"“羌族人之所以容易控制，是因为羌族各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经常互相攻击，形不成统的势力。三十多年前，西羌反叛时，也是先解除怨仇, :订立盟约，进攻令居，与汉朝相对抗，经过五、六年才平定下来。到汉武帝征和五年，先零羌首领封煎等与匈奴互通使节，匈奴派人到小月氏，传告诸羌说:汉贰师将军部众十多万入降服匈奴。羌族人被汉朝役使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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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掖、酒泉本来就是我们的地方，土地肥美，我们可以共同出兵进击占据这些地方。 '以此看来，匈奴想与羌族联合，并非是这一世的事情。不久前，匈奴在西方受困，听说乌桓前来保卫汉朝的边塞，害怕战争又要从东面发生，几次派使者到尉黎，危须各国，献上美女裘皮，想破坏我们的关系。但匈奴的计谋没有成功。我怀疑匈奴改派使者到羌族部落中，从沙阴取道，出盐泽，过长阮，入穷水塞，南面到达汉朝的属国，与先零羌直接联系。臣下恐怕羌族人的变化还不是到此为止，况且又联结其他部范，应在事情未发生之前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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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个多月，羌侯狼何果然派遗使者到匈奴借兵，准备进攻鄯善、敦煌，以绝断汉朝通西域的道路。充国认为:“狼何，是小月氏种族，在阳关的西南，势必不可能独自谋划出这个计谋，我怀疑匈奴的使者已到达羌族之中，先零、罕、开诸羌就解除仇怨订立盟约。到秋天马肥之时，变乱就必定会发生。应该派遣使者巡行边防军队，预先作好准备，令他们监视诸羌部落，不让诺羌部落互相解除仇怨，以此来发觉他的的阴谋。于是丞相、御史大夫两府又建议派遣义渠安国巡视诸羌部落区分好坏。义渠安国到达以后，召集先零羌各部落首领三十多人，以为他们特别凶悍狡猾，都全部斩杀了。又派兵出击那些部落的百姓，斩杀一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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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各归降的诸羌部落以及归义羌侯杨玉等都恐惧恼怒，怪汉朝不守信用，便劫持弱小部落背叛汉朝，侵犯边塞，进攻城邑，杀死地方官吏。安国以骑都尉率领三千骑兵驻守防备羌人，到了浩盛县，受羌人攻击，损失很多车辆辎重兵器。安国引兵退回，到达令居县，把情况上报汉廷。当时赵充国年已七十多岁，皇上认为他已老了，派御史大夫丙吉去询问谁可为将，充国回答说:“没有人能超过老臣的了。 ”皇上又派人去问他说:“将军估计羌敌兵力如何，我们应当使用多少军队?”充国说:“听了上百个报告，不如亲自去一见。兵家之事很难料测，臣下愿意到金城郡去看看，然后呈上作战方赂。然而羌戎只是个小小的夷族，他们违逆天理背叛汉朝，不久就会灭亡，希望陛下把此事交给我老臣去处理，不必为此事多担忧。 ”皇上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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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充国到达金城郡，等到兵员已满一万骑兵的时候，就准备渡过黄河，但又恐怕被敌军中途拦截，当夜派了三校人马衔枚先渡黄河，渡河后就在岸上安营列阵，到了天亮，一切都准备完毕，于是按次序全部渡过了黄河。敌军有数十百骑兵而来，在汉军旁出出进进。充国说:“我士卒马匹刚渡河疲劳，不可驰马追逐。这些羌人骑兵都骁勇很难制服，又恐怕这是诱兵之计。攻击敌人以全歼为目标，小利不值得贪图。令军队不准出击。派出骑兵到四望峡中去侦察，没有发现敌人。夜里就引兵上落都山，召集诸校司马，对他们说；“我知道羌敌不会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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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羌人派数干人守驻四望峡中，我们的军队岂能进入。充国经常把侦察兵远远地派出去，行动时必定作好作战的准备，停下来必定坚固营垒，特别能够保持稳重，爱抚士卒，先谋划而后作战。于是西行至西部都尉府，每日犒劳军士，军士都愿为他所用。敌军几次挑战，充国坚守不出。后来捕到一个活口，说羌人首领几次互相责难道:“早告诉你不要造反，现在天子派遣赵将军前来，年已八、九十岁，善于用兵。如今想与他决一死战，有可能吗！”充国的儿子是有宫中郎将赵印，率领期门、次飞、羽林孤儿、胡越骑兵组成一支军队，到达令居城。敌军也同时出击断绝汉军粮道，赵印把情况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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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诏令让他率领八校尉与骁骑都尉、金城太守合力搜捕山间敌人，打通粮道津渡。当初，罕羌、开羌的首领靡当儿派他的弟弟雕库前来向都尉告密，说先零羌想造反，过了几天，先零羌果然反了。雕库同部落的人有不少在先零羌中，都尉就将雕库扣留作为人质。充国认为雕库无罪，便放他回去向其他羌人首领说:“汉朝大军只诛杀有罪的羌人，你们要明白自己区别，不要自取灭亡。汉朝天子告示诸羌部落，犯了法的只要能捕斩其他罪犯，可以除罪。斩杀罪大首领一人，赏钱四十万，中首领十五万，下首领二万，成年男子三千，妇女以及老小羌人赏一千钱，同时又将所捕获罪犯的妻子财物全部归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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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国的计谋是想用军威去招降罕、开羌以及被先零羌劫持的部落，瓦解粉碎敌人的预谋，等到他们精疲力倦时再出兵攻击。酒泉太守辛武贤上奏说:“现今敌人每天都在入侵，而边郡土地寒冷贫瘠，汉军马匹不能过冬，驻屯在武成、张掖、酒泉的马匹有一万以上，都很瘦弱。建议增加马匹的食料，在七月上旬携带二十天的粮食，分兵从张掖、酒泉出击罕、开羌在鲜水一带。羌敌以牲畜为命根子，现在都全部离散，我军立即分兵出击，虽不能全部消灭，但只要夺取他们的的牲口，俘虏他们的妻子儿女，再退兵回来，到冬天再发起攻击，大部队一出，敌军必然震溃。天子把奏书下达给充国，命令他与校尉以下通晓羌人情况的士吏广泛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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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国以为:“武贤想轻易地率领一万骑出，分两路从张掖出发，迂回千里之远。按一匹马驮负三十天粮食，即为二解四斗，麦子八斛，再加上衣装兵器，难以追击敌军。等到勤劳地到达，敌军必然会计算汉军的进退速度，汉军到来之前便引兵离去，进水草之地，入山林之中。如果跟随敌军深入，敌军就据险挡于前，要塞守住后，以断绝汉军的粮道，这样必定有伤亡倾危的忧患，被夷狄耻笑，千载也不能挽回。而武贤以为可能夺取羌敌的牲畜，俘虏羌敌的妻子儿女，这也就成了空话，并非至善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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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零羌是这次叛乱的首恶，劫持其他部落一同造反。因此按臣下的愚计，准备捐弃罕、开羌昏庸愚昧的过错，隐忍下来不要张扬，先诛灭先零羌使他们震动，要他们悔过从善，然后赦免他们的罪过，再选择熟悉羌人习俗的优良官吏去安抚团结他们，这是保全全军稳操胜安定边疆的计策。 ”天子把充国的奏书发了下去。公卿大臣讨论都认为先零羌兵力强盛，又恃仗罕、开羌的帮助，如果不先破罕、开羌，那么先零羌也不好对付。皇上于是就任命侍中乐成侯许延寿为强弩将军，又立即任命酒泉太守辛武贤为破羌将军，赏赐盖有皇帝玺印的诏书嘉许采纳他的计策。天子诏书责备赵充国说:皇帝问侯后将军，在边疆日晒露宿守卫极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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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计划准备到正月才攻击罕羌，这时羌人都已收获了麦子，已可远离妻子儿女，集精兵万人来人寇酒泉、敦煌了.我们边兵少，百姓守边保家不能到田里耕作。现今张掖以东，粟一石一百多钱，于草秸杆一捆要贵几十钱。各地转运粮草，百姓烦扰。将军率一万多部众，不及早在秋天共享水草丰美之利，争夺牲畜的饲食，却要等到冬天，那时敌人都已准备好牲口的饲食，多藏匿在山中险阻的地方，而将军的士卒受寒受冷，手脚冻裂.难道还有利吗?将军不考虑国家的耗费，想用几年的时间而来战胜小小的羌敌，凡是领兵的将军谁愿意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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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朕调令破羌将军辛武贤率军六千一百人，敦煌太守快率军二千人，长水校尉富昌、酒泉侯奉世率领若羌、月氏兵四千人，共计大约一万二于人。携带三十天口粮，在七月十二日出击罕羌，进人鲜水北岸的拐弯处，离酒泉八百里.离将军大约一千二百里。将军就领兵从便道向西同时并进.虽不能会合，但能使敌人听到东方、北方的军队齐头并进，分散羌敌的注意力，使其党羽离心，虽然不能全部歼灭，也以瓦解敌军。我已下诏令中郎将赵印率领胡越骑兵、次飞射士步兵二校人马，增加将军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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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五星同时在东方出现，预兆中国大利，蛮夷大败。太白金星出现在高处，象征用兵深入敢于决战的吉利，不敢决战的凶险。将军应赶快准备行装，凭借天时，诛杀不义之羌，必定会万全成功，切勿再有疑迟。

充国得到责备的诏书以后，以为将军领兵在外，应该根据情况的利弊坚守自己的主张，以便保卫国家。于是就上书谢罪，借此陈述军事计划的利害得失，说：臣下看到陛下惠赐骑都尉义渠安国的诏书，选择羌人中可以出使罕羌的使者，谕告他们汉朝大军到来之时，不诛杀罕羌部落，以此瓦解先雾羌的阴谋。皇上对罕羌的恩泽极为深厚，不是臣下所能及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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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独自私下赞美陛下的盛德，罕羌、开羌各部落都听到您英明的诏令。今先零羌杨玉率领骑兵四千以及煎巩羌骑兵五千，阻守山石林木之中，等候有利时机入寇侵略，罕羌则没有这样。现在放下先军羌，却先攻击罕羌，这样使有罪的得到开释，无辜的遭到诛灭，解决一难，形成两个祸害，实在不合陛下的本意。臣下听说兵法有“进攻的力量虽然不足，但防守却绰绰有余， ”又说：“善于作战的能控制敌人， ”如今罕羌准备入寇敦煌、酒泉郡，我们整治武器兵马，训练战士，等待他们的到来，坐得制敌的战术，以逸击劳，这是取胜的办法。今只恐怕敦煌、酒泉二郡的兵力太少，不足以防守，如果征发他们去进攻，这是放弃了制敌的战术而让敌人所制，臣下恩以为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