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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记载 ， 庆历二年（1042年）二月 ， 富弼来到北疆的雄州 ， 在这里接待辽国使臣 。 数日后 ， 辽国使团在宣徽使萧特默的带领下 ， 姗姗来迟 。 既然是不怀好意而来 ， 那就先给宋朝一个下马威 。 当时 ， 辽国使团进入雄州后 ， 富弼率领众人前来迎接 。 按照惯例 ， 双方见面后 ， 宋朝宦官将宣读皇帝的欢迎圣旨 ， 辽国使团应下跪接旨意 。 结果 ， 萧特默却以自己“腿脚有病”为由 ， 拒绝跪地接旨 。 这个下马威 ， 真是下得可以国与国之间 ， 最重要的就是礼节问题 ， 因为这牵扯着双方的尊严 。

富弼在这次出使中 ，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次谈判又有哪些故事呢？// //

富弼绘图

见萧特默不肯下跪 ， 富弼大怒 ， 他对萧特默道“数年前 ， 我曾出使北朝 。 当时 ， 我重病缠身 ， 一路上只能躺在马车上 ， 跟您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 也无法下跪 。 但是 ， 在觐见辽国皇帝时 ， 我还是照旧下跪 。 如今 ， 我朝皇帝的圣旨在此 ， 您不下跪 ， 这符合礼仪吗？”听完了富弼的话 ， 萧特默无言以对 ， 他在随从的搀扶下 ， 终于下拜 。 宋辽的第一次交锋 ， 以富弼的完胜而告终 。 在接待期间 ， 富弼见辽国随行的官兵 ， 大多数是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富二代、官二代 ， 这些辽人见宋军阵型整齐、刀剑分明 ， 竟然出现了恐惧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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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皇帝剧照

同时 ， 富弼也敏锐地意识到 ， 别看萧特默貌似刁钻强悍 ， 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 但是其骨子里 ， 就是一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人 ， 只要跟他推心置腹、阿谀几句 ， 就能从他嘴里套出不少情报 。 于是 ， 在招待期间 ， 富弼频繁宴请萧特默 ， 好酒好菜好伺候 ， 并进行了几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 富弼告诉萧特默：“萧大哥你看 。 咱们的祖辈经过了浴血奋战 ， 才换来了今天的和平 ， 咱们要珍惜现在的局面呀！一旦两国开战 ， 两国的百姓又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你我也将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 我实在不想跟大哥开战呀 ， 更不想两国百姓生离死别、遭受战乱之祸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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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版图

说完 ， 富弼继续敬酒 ， 继续“推心置腹”你想呀 ， 萧特默本是一粗人 ， 嘴边就没有把门的 。 何况 ， 这个人也不赞同开战 ， 他是辽国为数不多的主和派 。 当然了 ， 他要不是主和派的话 ， 辽兴宗也不会派他出使 。 萧特默见富弼态度非常诚恳又跟自己如此推心置腹 ， 就索性全盘托出 ， 把辽国谈判的秘密告诉了富弼 。 萧特默小声告诉富弼道：“老弟 ， 哥把你当自家兄弟 ， 就不跟你隐瞒了 。 此次前来 ， 辽国有两个目的 。 第一 ， 让宋朝割让关南十县土地 。 第二 ， 要跟宋朝联姻 ， 让宋帝把女儿嫁给辽兴宗之子耶律洪基（未来的辽道宗） 。 若这两个条件都能满足 ， 最好；若不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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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道宗绘图

富弼小声道：“若不能满足的话 ， 两国就要开战了？”萧特默摆了摆手 ， 道：“那倒未必 。 不瞒老弟 ， 对于是否开战这个问题 ， 我主也在考虑 ， 若宋朝派一使者入辽 ， 晓以利害 ， 授予金银 ， 或许 ， 就能改变我主的心意 ， 避免一场战争了 。 ”一听这话 ， 富大喜 ， 这可是一条非常重要的情报 。 若萧特默所言非虚 ， 宋朝完全可以按照他的说法 ， 派一使者出使辽国 ， 说服辽兴宗罢兵体战 ， 这样的结果 ， 于宋、于辽 ， 都是最好的事情 。 富弼连夜写好一份奏折 ， 将这些情况详细汇报给了朝廷 。 不久等富弼送走了辽国使者后 ， 朝廷立刻将他召回京城 ， 商量应对之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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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时期

在这个会议中 ， 宰相吕夷简定下一个基本准则—凡事都能商量 ， 但割地之事 ， 绝不可行 。 其余事情 ， 都可从长计议 。 比如 ， 和亲之事 ， 吕夷简就认为可行 。 毕竟 ， 汉唐时期 ， 都有和亲的先例 。 只是 ， 现在宋仁宗的长公主太小了 ， 才四岁 ， 无法完成和亲任务 。 所以 ， 吕夷简建议 ， 安僖王赵允宁的长女已经成人 ， 可代为和亲 ， 嫁入辽国 。 对于吕夷简的和亲建议 ， 富弼却强烈反对 。 他告诉众人：“自古以来 ， 盖上世帝王之御夷狄也 ， 服则怀之以德 ， 叛则震之以威 ， 未闻与为婚姻也！和亲之举 ， 有辱国威 ， 绝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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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绘图

双方难以求同存异 ， 最终各退一步 ， 群臣达成一个共识 ， 若增加一二十万岁币 ， 替代和亲 ， 也能接受 。 在一番激烈的讨论后 ， 宋仁宗最终拍板 ， 准备派遣使者前往辽国 ， 与辽帝谈判 ， 并定下了三大谈判底线 。 第一 ， 割地 ， 没门儿 。 第二 ， 给钱 ， 可以 ， 但不能太多 。 第三 ， 和亲 ， 根据辽国的态度 ， 再做决断 。 底线确定了 ， 问题又接踵而来了 。 派谁去辽营 ， 去跟辽兴宗谈判呢？看来 ， 也只能是他了 。 在上次接待辽国使者的过程中 ， 富弼不卑不亢 ， 不辱国威 ， 在完成任务的同时 ， 还套出了辽国和谈的秘密 。 所以 ， 宋朝君臣一致认为 ， 此次出使辽国 ， 仍非富弼莫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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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兴宗绘图

就这样 ， 富弼成为出使辽国的使者 ， 这个默默无闻数十年的小官僚 ， 终于在历史上留下浓郁的一笔 。 史料记载 ， 根据朝廷惯例 ， 每个出使辽国的官员在出发前 ， 都要提拔官职 。 这既是一种奖励机制 ， 也是一种面子工程 ， 免得宋朝使者因为官卑人微 ， 在辽国被轻视 。 于是 ， 朝廷提拔富弼为礼部员外郎、枢密直学士 ， 享受正三品官员待遇 。 然而 ， 与其他出使人员欢天喜地不同的是 ， 富弼单独找到宋仁宗 ， 希望皇帝收回成命 ， 不要加封自己官职 。 刚开始时 ， 宋仁宗以为富弼在作秀 ， 假装推辞 ， 在“例行公事”罢了 。 毕竟 ， 哪个官员不爱升职加薪？然而 ， 宋仁宗却发现自己错了 ， 富弼不是在作秀 ， 他真是在推掉这个官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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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剧照

富弼的那番推辞的话 ， 更是让宋仁宗感动不已“国家有急 ， 义不惮劳 ， 奈何逆以官爵赂之？”（《宋史·列传第七十二》）意思是：“国家正处于危急时刻 ， 为国效命 ， 不辞辛劳 ， 本就是为人臣者的使命 ， 朝廷又何必用官爵笼络人心？” 在目送富弼出殿后 ， 宋仁宗对左右侍从道：富弼 ， 真乃社稷之臣也！”通过王钦若的例子 ， 我们就能知道 ， 能让皇帝说出这番话的人 ， 他的未来必将拥有一条璀璨的阳光大道 。 那么 ， 在这次出使中 ，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次谈判 ， 又有哪些故事呢？

参考资料

·《宋史·列传第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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