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玩弄天子于股掌之中，“成功人士”曹操，却痛苦到写诗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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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玩弄天子于股掌之中， “成功人士”曹操，却痛苦到写诗抒情// //

三国是个混乱的时代，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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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姬，可能是三国时期最语焉不详的女人了。她和曹操、曹丕、曹植三父子都有所牵绊，这三个人在中国历史上如雷贯耳，在政治、军事和文学都有建树，而甄姬作为一个女性却被隐匿在历史当中。

传说，当年曹操与袁绍在官渡决战，曹操略胜一筹，攻下邺后，着自己的手下将袁熙的妻子甄宓带过来。 “北有甄宓，南有二乔” ，曹操想必也是久闻甄姬美名。可惜，属下来报，原来大公子曹丕已经抢先杀入袁熙府邸，并将女子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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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好色，心中大呼岂有此理，但碍于公子丕是自己的儿子，跟儿子抢女人这种贻笑大方的事，作为一个有大格局的男人，那是真做不出来。

甄宓被曹丕抢走后，成为曹丕的妻子。然而，甄宓太美，引得一人疯狂的暗恋，这个人就是曹植。据闻甄宓品格高端，知书达理，而曹植本就是大才子，情感丰富，自然对活生生的美人生出爱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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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帝王从不缺美人。铁打的帝王，流水的美人，这就是封建时代女人的悲惨命运。曹丕的郭皇后嫉妒甄宓美貌，诬陷甄宓与曹植有私情，曹丕信以为真，下令赐死甄宓。甄宓死后，曹丕竟还特意将甄宓用过的枕头送给曹植。这位心硬的男人，要用枕上的余温，击溃才情对他有威胁的曹植。

曹植沉溺在甄宓死去的悲痛之中，更加睹物思人。那一首举世闻名的《洛神赋》，流传千年，经久不衰，正是曹植思念逝去美人的诗篇，也是甄宓在中国历史里留下的最美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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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与曹丕的角逐中，曹植败下阵来，但曹植的诗名，可能是三父子中最高的。曹操父子三人，是汉末三国历史的缔造者，都是一时豪杰，而三人的诗文，也在文学史上备受推崇。

连轻狂孤傲的谢灵运，都觉得古往今来只有曹植能让自己五体投地，说出了“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这样的话来。所谓“才高八斗” ，原就是曹植的诗才。就连诗仙李白本人，也对曹植推崇有加。

但是，汉唐以后，对曹操作品的评价普遍提高了，当代学者余秋雨甚至将曹操列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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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仨的诗情才华，到底谁更胜一筹，我们今天跟着《叶嘉莹说汉魏六朝诗》，一起来领略一下。

作为诗人的曹操，写得一手古直的悲凉之诗

用一生成败来描述曹操，毕竟还是一个平面化的曹操。要认识一个鲜活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从他内心深处去体悟。对曹操的认知，当然就是进入他的诗文，那些穿越时光而来的诗句，藏有他的个性、才情和全部的人生志趣。

比如说，曹操晚年当上魏王之后，写了一篇《让县自明本志令》，可以当他的一篇个人自传来读。在这篇文章里，他说，自己年轻时就举孝廉，兢兢业业地工作，本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只不过怕才能被埋没，一辈子碌碌无为。后来，因执法严明，得罪了不少人，只好先告病还乡，当时觉得自己尚且年轻，就算隐居个二十年，等世道太平再出来，也不过五十岁，仍然可以身当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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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黄巾叛乱，他出来替朝廷效力，带兵平乱，当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死后能被人在墓碑上刻上：“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但没想到，平叛之路节节胜利，而他本人竟因此官至宰相，封王加爵。曹操说，毫不谦虚地说，我确实为国家立下了大功劳。如果这天下没有我，不知有多少人会称帝，有多少人会称王了！

你看，这就是曹操眼中的曹操，一个真实的、性格直爽的人，和我们从电视剧里接受到的形象大不同。就连钟嵘在他的《诗品》里都说：“曹公古直” 。而这种古直的性格，也化成了曹操诗文当中的“气” ，其诗歌古朴而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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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曹操的诗歌形式，继承了先秦诗歌的古风，句式简短，用词质朴，诗歌内容上呢，又关心民间疾苦，对苍生有一种真挚而朴素的感情。比如说我们很熟悉的那首《蒿里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大家感受下，是不是用词很简单质朴，毫无华丽色彩，但读来又有一种悲怆之感？从这种美学风格上来说，曹操的诗，当得起“古朴”二字。

应该说，对曹操其人其诗点评最为得当的，还是钟嵘那句“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 。

曹操的诗文才情虽高，却也并非是后继无人，他的儿子曹丕和曹植在文学上的成就，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二人的诗作在钟嵘的《诗品》中，一个排在中品，一个排在上品，都超过了父亲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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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安时代的诗歌中，曹丕和曹植的作品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我们下面就来具体了解一下他们的诗歌作品。

曹丕与曹植：一个是精思逸韵，一个是词采华茂

在钟嵘的《诗品》中，魏文帝曹丕排在中品，而他的弟弟曹植却排在了上品。钟嵘对曹丕的评价是：“魏文帝其源出于李陵。颇有仲宣之体则。所计百许篇，率皆鄙质如偶语，惟西北浮云十余首，殊美赡可玩，始见其工矣。 ”

意思是说，曹丕的诗风源出于西汉时期的李陵，体式则效法“建安七子”当中的王粲，他所留下的百余篇诗歌，语言都很俚俗质朴，如同人们平常的对话，只有那十几首《杂诗》写得颇有文采。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钟嵘对曹丕的评价比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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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曹植，钟嵘却给出了极高的评价：“魏陈思王植其源出于国风。骨气奇高，词彩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古今，卓尔不群。嗟乎！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 ”

这段点评文字里，钟嵘说曹植的诗“骨气奇高，词采华茂” ，骨，是叙述的口吻和结构，将情感与文字串联成一体；气，就是作品的气势和力量。也就是说，曹植的诗，擅长于在内部结构中做呼应、贯通，使得整首诗气势非凡，而他又善于使用对偶和华藻，使得内在的情感和骨气，在外观上得到绚丽的呈现。

在钟嵘看来，陈思王曹植在文章方面的成就，就如同人中的周公、孔子，动物中的龙凤，音乐中最动听的琴和笙，女工中最精美的刺绣，后来的诗人都要借着陈思王发出的亮光，学习他的字句和文采，才能做一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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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钟嵘和其他主流人士褒扬得无以复加的曹植，在专业批评家看来，却也并不总是高高在上。比如明清之际的王夫之，就认为曹丕的诗要远远好于曹植：

曹子建铺排整饬，立阶级以赚人升堂，用此致诸趋赴之客，容易成名，伸纸挥毫，雷同一律。子桓精思逸韵，以绝人攀跻，故人不乐从，反为所掩。

在王夫之看来，曹植写诗多用对偶、华藻，同一个意思铺排一连串诗句，这样的诗其实容易学，速成之后也容易成名，于是魏晋南朝这种诗风很盛行。但曹丕的诗却是“精思逸韵” ，不是简单的情感反射，而是有值得推敲的思索，不雕琢文字却安排有内在的文理，使得诗歌久读而愈发有韵味，这是常人学习不了的，于是也就知音寥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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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在王夫之看来，曹植属于纵情任性的诗人，曹丕属于理性反思型的诗人。前者通常会受环境变化的感动，激发出强烈的感情，直率地表达出来，飞扬的哀怨化作美丽的词藻，十分动人，也易于被大众接受。后者则需要节制与反思，对自己的感情及其造成的影响有较多的考虑。

不过，品评诗歌，素来是见仁见智。且不管钟嵘与王夫之谁更有理，重点是，我们真正走进诗歌里，才能好好领略文学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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