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封卢芳为异姓王：违背祖制的背后，是鲜为人知的帝王心术

导语“十六年，芳入高柳，与闵堪兄林使使请降。乃立芳为代王，堪为代相，林为代太傅……” ――《后汉书·卢芳传》

这是《后汉书》中关于卢芳投降于刘秀的记载，虽然短短几十字，但其中隐藏的信息量却是异常庞大。关键信息量有两个，其一为卢芳于十六年投降，为什么是直到建武十六年才投降，之前十五年卢芳在何方？其二为刘秀立卢芳为代王，天下一统后的刘秀为何封异姓王？这样两个简单的问题，牵扯着的却是一段被尘封数千年的历史，和光武帝刘秀引而不发的帝王心术。

卢芳其人一、诈称武帝曾孙，威势加于西垂卢芳者，三水平民也。

没有显赫的出生，更没有一官半职傍身，但却是时值王莽时期，对于聪慧异常的卢芳而言，这就足够了。在中国古代，凡事一国崛起或者想要谋求皇图霸业，都必须具备三个条件。首先要名正言顺，为自己寻求政治立场乃至道德立场上的一席之地。其次是要有智囊团或者是强势后盾。最后是伐交结合，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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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儿童民间戏耍想象图

王莽时期的社会具备三个时代特点，这三个时代特点，恰恰谋合了那三个条件，成为了卢芳谋求皇图霸业的垫脚石。第一时代特点曰天下思汉。于是卢芳开始在历史典籍中翻找关于三水县中汉室一脉的记载。随后自称为武帝之子回卿的孙子，名唤刘文伯。第二曰豪杰并起。于是卢芳四处结交豪杰宣传自己，不少西部、北部豪杰投奔拥护他。

第三曰边塞诸族进退无决断。当时无论西羌还是匈奴，都没有进军大举侵犯。于是卢芳出访西羌、匈奴，与边塞民族交好。卢芳一时间声名鹊起，威势加于西垂无人能比。

史料记载曰：常以是言诳惑安定间。王莽末，乃与三水属国羌胡起兵。 ——《后汉书·卷十二》二、连羌亲胡，雄据北地五郡；称帝又归降，葬送数十万大军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的卢芳，迅速走向了皇图霸业的路途，结交西羌起兵于三水县，占据第一个城池。更始帝败亡后，卢芳自己进阶成为了西平王，号上将军。与匈奴和亲，匈奴单于念汉室与匈奴之史，迎接卢芳一干人等，立刘芳为汉帝。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卢芳短短数年间成为了皇帝，威势加于西、北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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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图

此时，正值东部刘秀称帝，但又有赤眉余孽，蜀地公孙，甘凉隗嚣等等诸侯，此时的卢芳没有降意，因为自己也是一方诸侯（皇帝）。况且此时的他已今非昔比，不仅仅占据了北方五郡，而且手握数十万雄兵且有匈奴骑兵，何惧于他人？天道昭彰，谁人能与天公相悖！随后不久，卢芳王朝分崩离析，五郡太守皆先后投降于光武帝，其大将又率数十万精兵投降于刘秀。那么这样一个雄据北方的庞大政权，为什么会顷刻间土崩瓦解呢？

在笔者分析看来，原因有二，第一为众人政见不合，内部矛盾激化。卢芳依附匈奴假借汉室之名称帝，又攻城掠地侵扰边民，原本追随于他的诸将和各郡太守日益心怀不满。

史料记载曰：掠有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五郡，并置守令，与胡通兵，侵苦边民。 ——《后汉书·卢芳传》

第二，天下大势风云变幻，此时天下基本被刘秀平定，政治逐渐清明，且刘秀为汉帝满足了众人思汉的内心世界。在此情况下，投身于刘秀显然要比跟着卢芳要好许多。失去领地和大将后的卢芳，逐渐权势倾颓，大战后只率领十余人投入匈奴境内。建武十六年，眼见匈奴不在助自己建朝的卢芳，率底下人投降于刘秀。这便是开篇所述问题的第一点，卢芳为何直到十六年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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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制祭礼

刘秀的帝王心术一、受其降而封其王，彰显帝王风范

大汉王朝非刘氏不得封王，这是太祖高皇帝的圣旨，而刚刚一统天下的刘秀，为何封归顺来迟的卢芳为代王呢？这里充满了帝王心术。帝王心术，一般是每一位优秀帝王的傍身之技，尤其是乱世之中脱颖而出的开国帝王，帝王心术更是扑朔迷离让人钦佩。刘秀此人便是开国帝王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人，而其帝王心术更是一绝。

封卢芳为王，是刘秀大张旗鼓的展现自己胸襟之举，目的就是昭示天下，投降于自己乃是一本万利之举。因为卢芳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像他这样的一类人。就卢芳而言，起兵反王莽，他代表着一类人，这类人是在王莽蹿汉之后，为了恢复汉室，诛杀王莽而奋斗的人。卢芳割据称帝，同样代表着一类人，这类人是乱世中雄霸一方的人，诸侯混战之际有重创于刘秀的人。

卢芳于建武十六年投降，还代表着更多没有投降于刘秀的人。刘秀封其为异姓王之举，是在向天下宣告，自己统一天下是靠的仁义，只要投降于我就可免遭生灵涂炭之祸，还可加官进爵，因为南越各地还有未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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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王城意向图

此外，刘秀此举也是在为自己表功，因为他加封卢芳也意味着他十分器重反对过、讨伐过王莽的人，如此更能彰显他刘汉王朝的正统性。

二、收服卢芳一个，安定羌胡各方

不同于其他诸侯，卢芳虽然归降之时无权无势，但他背后却有着无数的潜在威胁，这些潜在威胁一旦迸发出来，那么其所蕴含的威力，比其余诸侯强数倍。卢芳背后的，正是这些引而不发，伺机观望的羌胡部落，北方的少数民族游牧部落！卢芳本人，就部分代表着这些游牧部落。卢芳长期游走在少数民族部落当中，无论是西边的羌族，还是北方的匈奴，都与卢芳有这极其深刻的历史渊源。

史书记载：更始败，三水豪杰共计议，以芳刘氏子孙，宜承宗庙，乃共立芳为上将军、西平王，使使与西羌、匈奴结和亲。单于曰："匈怒本与汉约为兄弟。后匈奴中衰，呼韩邪单于归汉，汉为发兵拥护，世世称臣。今汉亦中绝，刘氏来归我，亦当立之，令尊事我。 "乃使句林王将数千骑迎芳，芳与兄禽、弟程俱入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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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

由此可见，匈奴对于卢芳可谓是仁至义尽。如果刘秀不善待前来归降的卢芳，那么游牧民族诸部落就会联想为刘秀不看重他们，甚至是有恨于他们。挑起中原王朝和游牧民族的战火，这不是刘秀所期望的，不是怕匈奴，而是畏惧战争，因为国家再也承受不起战火洗礼了。反之，刘秀给卢芳封王，不仅仅可以消弥游牧部落的疑惑，反而会得到他们的一至认同。

结语

虽然汉制是非刘氏不封王，但刘秀此举却是对汉室极为有利，后世也没有进行批判。而卢芳，这样一个乱世崛起的枭雄，从一介布衣到雄据北方四郡，成为号令数十万雄师的皇帝，再到后来被刘秀封王，一路走来也属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