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叙事诗：窦娥冤（续）

提示您，本文原题为 -- 长篇叙事诗：窦娥冤（续）

根据元代著名戏剧大师关汉卿的代表作《窦娥冤》改编

作者：姚文初

（一）

长篇叙事诗：窦娥冤（续）// //

落魄书生窦天章，青年丧妻守空房。

破屋一间田半亩，膝下爱女七龄长。

贫贱不移凌云志，攻读诗书数寒窗。

东挪西借苦度日，一言难尽实凄凉。

乡荐乡试轻松过，欲到京城拼一场。

发愁盘缠无着落，小女安顿亦忧伤。

时有近邻蔡婆婆，房多地足富一方。

丈夫早夭留巨财，孤儿寡母放租忙。

天章欲借高利贷，苦无抵押没商量。

一筹莫展哀声叹，蔡婆顿起坏心肠。

我家有子青春少，你家小女年岁当。

做我蔡家童养媳，好吃好喝好衣裳。

汝可安心去应考，盘缠充足有银洋。

窦生抚胸仰天啸，涕泪涟涟黯神伤。

明知蔡婆乘我危，逼迫穷人卖儿郎。

书生若非搏功名，满腹经纶无用场。

与其如此落魄苦，搏它一次又何妨？

山穷水尽疑无路，低头冷静细思量。

暂时委屈宝贝女，阿爸来日加倍偿。

言罢调头往家转，悲苦咸泪咽肚肠。

小女年幼不谙事，全凭父亲做主张。

临行父女依依别，谁知一去隔阴阳。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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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小女入蔡门，乖巧伶俐惹人疼。

手脚麻利干活快，家长里短脑子灵。

放贷收租理大事，相夫敬婆极用心。

转瞬光阴过十载，女大十八美娇容。

当年柔弱童养媳，摇身一变女主人。

鞭炮齐鸣办酒席，送入洞房成大婚。

当年卖身凄切切，如今幸福乐盈盈。

指望和睦持家业，孰料从天降祸星。

新婚燕尔度蜜月，蓝田美玉尚未萌。

（蓝田萌玉，寓意：女性怀孕）

暴疾犹如骤雨至，顷刻之间夫丧身。

窦娥痛哭肝肠断，幸福生活嘎然停。

丧子失夫婆媳悲，蔡府又添守寡人。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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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府债主马文常，赤脚医生走四方。

阉牛劁猪驴配种，样样精通艺高强。

人送绰号“赛卢医” ，艺名更比真名响。

利国利民好职业，走村串户服山乡。

东家邀来西家请，交口称赞日月长。

谁知这厮偏学坏，吃喝嫖赌吊啷当。

颠簸挣来辛苦钱，一夜之间全败光。

家用开支无着落，来到蔡家贷银洋。

陋习难改犹可救，品行低劣实堪殇。

债台高筑不思悔，竟然萌动歹心肠。

如若能将债主害，所有债务俱扫光。

这天蔡婆来催债，设套诱拐至僻荒。

趁其不备下狠手，犹如猛兽擒绵羊。

眼看奸计将得逞，张驴父子过路旁。

拔刀相助救蔡婆，疯狂歹徒速逃亡。

护送蔡婆到家门，瞥见窦娥俏模样。

闲谈之中摸底细，歹念顿生兆不祥。

张驴本非真君子，父为孬种儿流氓。

一丘之貉心歹毒，乘人之危非善良。

可怜蔡婆运不济，避开饿虎又遇狼。

本是恩人反要挟，条件苛刻透心凉：

“婆媳二人均守寡，我们父子亦空房。

婆媳嫁给我父子，权当救命恩情偿。 ”

蔡婆软弱勉强应，窦娥坚拒不商量。

人心难测天难料，孽根埋下祸灾长。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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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毒张驴强逼婚，刚烈窦娥誓不应。

明理知趣真君子，蛮横无赖实小人。

君子坦荡知难退，小人戚戚作孽深。

卑鄙图谋不得逞，鼠眼一转毒计生。

密谋害死蔡婆婆，胁迫窦娥必服从。

老妪喜喝羊肚汤，毒药悄悄放其中。

正逢蔡婆体不适，觉有异味顿恶心。

张驴老爹贪美食，一饮而尽不知情。

动机不端遭恶报，老贼呜呼命丧身。

张驴哭罢不收手，罪恶泥沼越陷深。

偷鸡不着反蚀米，惊天大祸嫁别人。

一纸诉状递官府，窦娥害死我父亲。

青天老爷请做主，惩办凶手慰亡灵。

张驴自知是诬告，深更半夜送贿银。

县令见钱便眼开，相对不言心肚明。

升堂拍案开庭问，一招一式假正经。

派出衙役到蔡府，捉拿窦娥到本庭。

蛮横衙役一何怒，温柔窦娥一何惊。

冤有头来债有主，为何偏信乱抓人？

衙役哪由这分说？捆绑窦娥有麻绳。

蔡婆窦娥坚反抗，喧闹嘈杂惊四邻。

群众眼睛冰雪亮，是非曲折看分明。

磨拳擦掌做人证，纷纷跟随到衙门。

贪官瞥见来者众，稍有胆怯暗自惊。

本想秉公执王法，惦记兜里雪花银。

当朝肆虐施暴政，本官何必独自清？

上古贤人有训诫，谦谦君子善自身。

怎奈九重根腐朽，独木力微难支撑。

随波逐流眼前福，哪管大厦即将倾？

冤枉窦娥非我意，张驴父子坏良心。

莫怪本官心肠硬，不见蔡婆来疏通。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都不敲门。

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坊间街里潜规则，蔡婆窦娥记分明：

人情世故皆不懂，须知眼下路难行。

关键时刻吝啬鬼，平时肯定富不仁。

多行不仁必招祸，今日官司已上身。

想到此处贼眉展，胆气十足厉高声。

堂下犯人休抵赖，证据确凿事实清。

张驴告你起歹意，夺人性命罪不轻。

恩将仇报罪难赦，父子本是你恩人。

人证物证俱在此，赶紧画押把罪承。

颠倒黑白实可恶，窦娥堂上据理争：

“张驴救人是不假，见色起意却是真。

羊汤本是张驴炖，我家毒药何处寻？

本想谋害我婆母，谁知毒死他父亲。

自己作孽自己受，为何冤枉无辜人？”

众位乡邻齐声附，愿为窦娥当证人。

县令猛拍惊堂木，狐假虎威满堂惊。

皇恩浩荡授权柄，明镜高悬为万民。

自古杀人要偿命，午时三刻就执行。

令箭一签掷于地，收进监牢等时辰。

只待午时三刻到，押赴刑场验正身。

言罢拂袖退堂入，哪管堂上喊冤声？

（五）

长篇叙事诗：窦娥冤（续）// //

窦娥处斩行刑日，万人空巷聚衙前。

张驴父子窃欢笑，蔡婆击鼓频喊冤。

冤声直上重霄九，惊动天庭众神仙。

玉皇大帝掩耳避，众仙摇首叹声连：

“一自岳飞被诛后，百年魔怪舞翩跹。

雾浓霾厚妖孽重，已是冰火两重天。

天庭犹结平安果，凡间到处是硝烟。

百姓饥寒无可救，堂堂人命似草菅。

苛捐杂税猛于虎，猪狗倒比人值钱。

朽衙腐第似虚设，人命早就不关天。

世上没有宁静地，桃花源里不耕田。 ”

琼楼玉宇且暂搁，镜头扯回到人间。

窦娥今日头将断，刑场热闹像过年。

监斩衙役戒备紧，群众敢怒不敢言。

随着午时三刻到，人声鼎沸闹翻天。

悲哀蔡婆哭声厉，倔强窦娥展冷颜。

贪官掷箭下命令，疑犯怒喝临刑前：

“既然落到这地步，民女不要你可怜。

官衙老爷请记好，诸位乡亲听我言：

三皇五帝开混沌，至今已有数千年。

戚姬妲己杨贵妃，全都没有窦娥冤。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天啊！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善恶颠倒不胜举，单道盗跖与颜渊。

颜渊贤良行多善，为何短命又贫寒？

盗跖屠城劫掠恶，为何富贵又寿延？

是非不分助纣虐，何德立于天地间？

我生清白又无辜，慨然赴死亦尊严。

当众许下三桩愿，一桩一桩要应验。

如若请求被应允，挺身含笑赴九泉。

八尺白练近我身，鲜血全都溅上边。

如今六月炎夏日，飞雪为我鸣屈冤。

贪官污吏天人怒，赤地千里旱三年。 ”

言罢面朝刽子手，仰天长啸走向前。

万众注目齐怒视，矛头直指监斩官。

见此刚烈倔强女，心虚胆怯颤颤然。

吩咐手下照落实，八尺白练摆眼前。

一声令下刀起落，热血如同井喷泉。

鲜血不往地上溅，全往白练上面黏。

狂风呼啸飞砂石，大雪纷飞扑眼帘。

三桩心愿两桩现，还有一桩待明年。

观众围睹久不离，哪管飞雪衣着单？

官吏早已鸟兽散，肝胆俱裂五内寒。

三年之内果灵验，窦娥怨气插云间。

黑脸雷公扬正义，温柔雨神展怒颜。

有雷有雨移别处，不降甘霖淮安田。

万众深受干旱苦，方知窦女真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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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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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窦娥老父亲，当年孤身赴京城。

天遥地远山河隔，数载不见信和音。

满腹经纶天不负，金榜灿灿有他名。

勤勉敬业领俸禄，报效社稷谢皇恩。

也曾托书回家转，石沉大海无回声。

若问此间何缘故？究其根源有隐情。

当年窦父离家际，窦娥原名窦瑞云。

蔡婆小肚兜鸡肠，作茧自缚小聪明。

乘危心虚搬家走，掩人耳目改大名。

皆唤“窦娥”十余载，谁记幼名仅七龄？

公务繁忙路不便，窦父逐渐鲜少闻。

一朝廉访到楚州，离家渐近察民情。

忽然某夜睡梦里，路遇民女哭嘤嘤。

似是而非自家女，唤至跟前问详情。

窦娥自到阴间后，满腔怨气聚冤魂。

冤魂游荡四乡里，感知来人是父亲。

辛酸委屈齐迸发，任凭热泪洒衣襟。

窦父得知勃然怒，醒来梦境记忆清。

循女梦指案发地，公私兼顾赴征程。

一番明察与暗访，细枝末节校验真。

全部案卷集结毕，速缉真凶发榜文。

官吏免职待查办，昭告乡邻重开庭。

原原本本叙经过，事事桩桩摆分明。

真相大白尘埃落，各颁其罪定槌音。

主犯张驴被斩首，经办官吏领重刑。

窦娥坟前人头祭，焚香秉烛慰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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