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崃田野调查笔记】大同石经寺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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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经寺地处大同中华村一块山腰的小平地上，寺的迎面是翠屏般的群山。寺的下面是淙淙流淌的周家河，风景秀丽。寺庙现存大殿六间，成曲尺状，当地人称转角。其中一间为楼阁式建筑，歇山式屋顶，三层，高约20米，形如宝塔，巍然耸立。从下面仰望，楼檐上翘，仿佛整个楼阁正在展翅冲天腾飞。

供奉道教神灵的佛教寺院

这座楼阁，当地人叫藏经楼，据楼阁上的文字记载，确切的说，应该叫老君殿。现在楼阁的顶层供奉的是玉皇大帝，第二层供奉的是太上老君，底层供奉的是弥勒佛。据说，民国时期底层供奉的不是弥勒佛，是无生老母。而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无生老母都是道家的神灵。如此看来，石经寺应该是道教的道场，按照规矩应该称某某庙，不应该称某某寺。而更奇怪的是，据楼阁上的脊檩上的题字记载，原来修这座老君殿的人，是石经寺的住持，他们是“僧” ，也就是和尚。佛家僧人为道家祖师爷修殿，不知其中的原因何在。不过听当地人说，石经寺的太上老君确实非常灵验。

据说，石经寺原来有三个四合院作为大殿，现在有楼阁的这六间房，是四合院的一部分。另外的两个四合院大殿，年代最为古老，但现在已经湮没，改做农田了。据说过去这里常住有八个女尼，大部分来自邛崃火井、油榨一带。当地人根据女尼在寺庙中的地位和年龄，尊称她们为师爷、师伯、师兄。这些女尼，一方面念经修行，一方面种庄稼自己养活自己。

石经寺建于何时，没有见到文字记载。有人猜测是汉代。当地人认为是唐代，他们说，唐太宗在梦中错斩了金河老龙。为了表达忏悔之意，于是在全国修了一批寺庙，石经寺就是在那个时期修的。但要解开何时建寺之谜，恐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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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经寺？石金寺？还是拾金寺？

我第一次听到石经寺的名字后，脑子里马上就与成都石经寺联系起来。成都石经寺始建于东汉末年，名为“灵音寺” 。所谓石经，其实就是佛家、道家、儒家为了自家经典传播于世，扩大影响，于是将经文刻于石头之上，是为石经。

询问当地的老百姓，有没有在崖壁、石碑上刻有大量文字的石经。他们几乎一致回答“没有” 。当地人在解释石经寺地名来历时说，石经寺其实是拾金寺。但对拾金二字的解释，又分两个版本。一说，修这座寺庙，共花费了十（拾）两金子。另有一说，有人在这个地方捡（拾）到了金子，数目不详，并用这些金子修了寺庙。这些传说，明显有些牵强附会。

当我爬上老君殿，用长焦镜头拍下脊檩上修建时的题字时，我发现用墨笔写着这座寺庙的名字——石金寺。老君殿建于民国15年（1926），推测当时寺庙应该叫石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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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石头花瓶和独有的太阳神会期

在石经寺，有一村民搬了一个石制的物品给我们看。他说，这是庙里的，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作何种用途。我一看，外形像一座小小的经幢，但仔细看，更像一个花瓶。此物件高64厘米，下面为一方形座，在上刻一花瓶，亭亭玉立，瓶口为卷曲荷叶，荷叶里刻了个钵，钵直径33厘米。造型非常别致漂亮。最为奇怪的是，在钵中斜着打穿了一个直径3厘米的孔。大家猜了半天，有说是香炉，有说是接豆浆的容器……好像都不靠谱。估计它是寺庙中的法器，不过其它庙宇并没有看到过，它的用途是什么？这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从石经寺往大同和水口都是15里路。这里人迹罕至，交通不便，属于深山老林。 92岁的张元清老人一直住在石经寺旁边，对石经寺很熟悉。他说，石经寺过去的香火很盛，会期除了二月十九、六月十九的观音会外，最闹热的庙会是冬月十九的太阳会。太阳会时，四面八方的人都要来朝庙子，香客有上千人。道家的太阳神称太阳星君，佛教的太阳神称日光菩萨，他们的诞生日都是农历冬月十九日，石经寺供奉的太阳神，可能是道家的，也可能是佛家的。但在石经寺当地，群众为什么对太阳神如此看重和崇拜？因此产生了独有的太阳神会期。这是什么原因，这又是一个谜。

在石经寺调查时间很短，发现的谜团却一个接一个。我们带着调查解开谜团的任务而来，却又带着更多的谜团离开。大同历史上封闭的特殊地理环境，造成了一座谜一样的石经寺，也使大同的山山水水充满了诗情画意。

文／图杨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