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杭州西湖是苏东坡修的，可你知道：石狮龟湖谁建的吗？故事来了……

泉州市辖下的石狮市有一条颇具历史厚重感的市政道路——宋塘路，宋塘路一侧则是龟湖公园，宋塘路和龟湖公园似乎向人们诉说这座年轻城市的历史。

原来，这一带之前是书法“宋四家”中的北宋泉州太守蔡襄兴建的龟湖塘，而苏东坡任杭州太守时，疏浚西湖，建苏堤，早已成为海内外知名景点。可惜现在龟湖已萎缩消失淡出人们的视线，不然也可做名人、名城、名湖的文章。

下面，让我们共同拨开龟湖塘的历史云烟。

龟湖公园今貌茅罗平/摄

泉州贤太守，做什么像什么

蔡襄（1012-1067），北宋仙游人，字君谟，谥忠惠，年轻的蔡襄“以农家子举进士，为开封第一，名动京师” 。至和三年（1056）和嘉祐三年（1058），蔡襄两度出知泉州，后人对他治泉政绩作出较高的评价，南宋太守王十朋赞曰：“泉人称太守之贤者必以公为首。 ”蔡襄与泉州渊源深厚，仙游历史上曾隶属泉州府，其母卢氏为泉州惠安人（今泉港区），因此泉州老百姓编歌谣以颂扬：“蔡襄蔡襄，本府做官；千好万好，伊来是宝” 。

蔡襄被誉为著名政治家、书法家、文学家、植物学家，可谓全才型人物，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做什么像什么” 。做官像官：他的仕宦生涯长达37年，先后被授龙图阁直学士、枢密直学士、翰林学士、端明殿学士，并先后任开封、泉州、福州等地太守，泉州老百姓称其蔡端明，简称“蔡端”,蔡襄经常便衣微服，私下到各县察访，发现晋江县令章拱之“在任不法” ，明查暗访后即“按以赃罪，坐废终身” 。造桥像桥：治泉期间，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主持建造洛阳桥，它是我国第一座海港大石桥，被称作“福建桥梁的状元” 。写字像字：书法与苏轼、黄庭坚、米芾合称“宋四家” ，苏轼在《东坡题跋》中指出：“独蔡君谟天资既高，积学深至，心手相应，变化无穷，遂为本朝第一” 。著书像书：在泉为政之余，写成世界第一部荔枝学专著《荔枝谱》，其中记载泉州蓝家红、法石白、大将军、七夕红等优良品种，还特别称赞南安县荔枝是佳品，叫做“进贡子” ，从而作为植物学家而称誉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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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湖留惠政，水利泽万民

古时泉州湾南部（现晋江陈埭、石狮宝盖沿海一带），处于“风头水尾” ，没有大型水利，更没连片的良田。五代十国前，这里都是茫茫的沼泽海滩，五代十国时，南唐观察使仙游人陈洪进率军民围海造田，形成早期的泉南农田，故称陈埭，今陈埭镇名缘于此。

据莲埭《龙津蔡氏族谱》载，蔡襄任泉州太守后，深知农业水利对社会稳定的重要性，深入地方考察，发现陈埭以东至龟湖还有大片的沼泽海滩地，可以改造成农田，弥补靠天吃饭的泉南农耕。也许是受同乡陈洪进启发，他发动民力就海筑埭，得田数千余顷，并在靠海处筑长堤以御潮汐，在上方宝盖、双髻、玉屏诸山的水流汇聚处拦筑堤堰（即塘岸），建成龟湖塘，以蓄水灌溉下方大面积的洋田。据《龟湖塘规》载：“本塘周围二千五百余丈，东取西六百九十丈，南取北二百九十丈，见深六尺以上。 ”明代晋江人、著名诗人、散文家、嘉靖八才子之首的王慎中所撰《龟湖塘颂德碑》也写道：“邑东南乡之田，皆仰水于湖，其浸巨而灌溥者，龟湖为最” 。从上述记载可知，龟湖塘这个古时泉南最大的水利设施，工程巨大，如果没有官府的大力倡建、调动和组织民力，是难以完成的。

无独有偶，一本收藏于铺锦村黄江海处的发黄龟湖塘规簿扉页上印有宋忠惠蔡公遗像，造型线条细腻传神，可见龟湖人对蔡襄的感激和景仰之情。其中收录清康熙三十七年《重镌二十四都龟湖塘规序》载：“龟湖塘，宋郡守端明殿学士蔡忠惠公所自建也”；“青阳以至龟湖一带，皆永（春）、德（化）、南（安）、（安）溪诸县溪涧之所不及，惟仰霖澍为灌溉，浃旬不雨，则禾苗尽枯，公（蔡襄）悯兹一方，以田无灌注，直石田耳，国课于何出？民命于何赖？爰疏请建立七首塘：曰沿塘、曰沙塘、曰芙蓉塘、曰洑田塘、曰古宅塘、曰龙塘，而龟湖塘其一也” 。

该藏本首篇《重刊龟湖塘簿序》还载：“宋忠惠蔡公建塘之始遂立塘规” ，使建成后的龟湖塘用水和管理有法可依，明确规定各乡百姓用水管理及塘岸的维护问题，并规定在斗门乡吴、黄、林、蔡、苏、郑六族中选举德行淳朴、识达时务者轮为陂首，遇有重大违规者，则由陂首呈县府惩处。正因为有蔡襄的《龟湖塘规》，以及后来的不断修订完善，龟湖塘水利惠及周边百姓和农田近千年。据《龟湖塘颂德碑》载：“自蔡襄定塘规至明朝的五百年间，粮食产量往往二、三倍于他乡” 。但该藏本又记载明嘉靖三十二年，里老黄伟向官府请求申明先宋塘规，称本塘自宋淳熙丁未年本府（泉州府）议立塘规（即先宋塘规），若真如此，所谓的先宋塘规就不是北宋太守蔡襄制订，而是南宋太守王十朋修塘离任后的事了；或是由蔡襄初订，历代再修订完善，不得而知。

随着历史的变迁，原来的龟湖塘已不见踪影，可喜的是石狮市政府多年前在遗址上建设了龟湖公园，成为市民休闲健身的好去处。如果蔡襄兴建的龟湖塘现在还“健在” ，她一定能和苏东坡疏浚修复的杭州西湖相媲美；如果假设成立，蔡襄、泉州、龟湖，苏东坡、杭州、西湖，名人、名城、名湖交相辉映，将为书法“宋四家”的蔡苏两家添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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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斗门蔡：早期开发龟湖乡的蔡家子弟

在龟湖塘下方的几个村子古时合称斗门乡，后称龟湖乡，包括现在宝盖镇的铺锦、郑厝、苏厝、后宅等村。蔡襄修建龟湖塘后，部分后裔和族人移居龟湖乡，与当地老百姓共同开垦开发龟湖乡及周边洋田，并缔结姻亲。在泉州晋江石狮很大一部分蔡姓都出自龟湖乡，称自己为“六斗门蔡” ，这源自当时龟湖塘周边的六个斗门（水闸），为蔡氏所建造并管理。自宋以来，龟湖蔡氏在国内各地开枝散叶，并繁衍至世界各地，书写了一段段弘扬祖德，忠孝传家，勤劳打拼的佳话。

在莲埭《龙津蔡氏族谱》上就有详细记载：“吾蔡氏自忠惠公由莆守泉。长子匀传子沂即维旺公，移居龟湖，生子讳昌，即元龟公。 ”蔡昌，号元龟，蔡襄之曾孙，宋孝宗时为文林郎，在龟湖乡繁衍生息，被尊称为龟湖蔡氏的开基始祖。大约南宋，元龟公六世孙日新留居龟湖西仓，后裔去向不明；日烨迁居洋坑（现灵秀容卿），为容卿蔡氏一世祖；日皋迁居龙津（现蚶江莲埭），为莲埭蔡氏一世祖。华山村（又称山兜、金山）族谱也记载，其一世祖蓝田世居龟湖乡，明朝初年迁居曾坑，卜居不吉，再移居华山。

从民间信仰来考证人口的迁徙也是一种方法。据了解，张巡许远“双忠”信仰系北宋由蔡襄从河南带入泉州，蔡襄逝后谥“忠惠” ，对双忠神的敬奉，也看出蔡襄的“忠”出自内心的信仰。现在，龟湖“六斗门蔡”居住地的福安宫至今还奉祀张巡许远为挡境神。前段时间，文史爱好者到访华山村，惊奇发现村中唐忠烈庙也奉张巡许远为挡境神，是否巧合？初步推测华山村一世祖离开龟湖迁曾坑再移华山，也带去家乡的神祗信仰。从蔡襄带“双忠”信仰入泉，以及“六斗门蔡”居住地的宫庙祀双忠神，或可侧面证明蔡襄后裔开发龟湖乡的史实。

斗转星移近千年，沧海桑田皆成史。龟湖塘虽已远去，但蔡襄兴建龟湖塘及其后裔开垦建设龟湖乡的历史永远铭刻在当地老百姓的心里。

（蔡志坤）

石狮市融媒体中心·石狮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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