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为人所了解的几件轶事

梁思礼常说:我提倡趣味主义哲学 , 要是绷着脸看人 , 哭丧着脸挨过几十年 , 那生命便成为沙漠 。 很多人知道他年轻时爱摔跤、游泳、打篮球、听音乐以及参加社会活动 , 其实还有几件事 , 了解者或许并不太多 。

“设计”国旗

1949年10月1日 , 梁思礼还在横渡太平洋的回国轮船上 , 从收音机里听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喜讯 , 他与众学子欢呼雀跃 。 听到国旗是五星红旗 , 便找来红布与黄布做成旗帜 。 当众人不知五颗星如何摆放时 , 梁思礼主张中间放一颗大黄五星 , 四角射线方向各放一颗小黄五星 。 国旗做好 , 举行了别开生面的庆祝活动 。

担任大学电台主持人

梁思礼在普渡大学读书期间 , 有段时间担任学校电台主持人 , 在播放贝多芬、柴可夫斯基的名曲时 , 偶尔也插播中国的风土人情、政治观点等等 。 “文革”开始后 , 大搞清查 , 有人怀疑他是美国特务 , 成立专案组 , 调查他当电台主持人时的言行 。 结果 , 审查出他当时还播出过毛主席的《论持久战》等著作 , 专案组大失所望 , 只得解散 。

干校养猪“文革”后期 , 梁思礼去河南五七干校接受再教育 。 生性乐观的他养起猪来也别有兴趣 。 他30年后讲解《全面质量管理》 , 举了个例子:“我在干校养猪 , 从配种、小猪接生、催肥喂养到杀猪吃肉 , 各个环节都是一丝不苟 , 进行全面质量管理 , 全过程控制 , 因而每头猪都达到标准出栏水平 。 ”我们问他 , 屠宰猪的过程怎么控制?他回答:“我一般不在场 , 对自己亲自喂养的猪下不了手 。 吃肉时厨房单独给我开小灶 , 吃素食 。 ”

摔伤后的幽默

上世纪80年代 , 北京市第一座立交桥——复兴门立交桥重修后竣工验收 。 梁思礼听说这桥纵横交错 , 有主道和辅道之分 , 很感兴趣 , 偕夫人去观看 。 到了复兴门 , 他同夫人边走边聊 , 观望着新建的桥 。 突然 , 一个没有标识和护栏、敞开着口、约6米深的电缆井吞噬了他 , 情况紧急 , 梁夫人赶忙去建桥指挥部反映情况 , 无人理她 。 后来 , 还是两位民工爬进电缆井救出了梁思礼 。

梁思礼的后脑勺磕了个大口子、三根肋骨断裂、背腰部严重挫伤 。 他住院了 , 有关部门告知院方梁思礼的身份 , 时任市领导到医院慰问 , 并对梁思礼提出的“以此为例 , 为百姓着想 , 整顿北京市马路公害”等意见一一接受 。 梁思礼仍不失幽默:“这桥刚刚举行完盛大验收通车仪式 , 可能没注意到这个敞开的井口 , 领导也不会走这辅道 , 让我老梁下基层替他们实践了 。 ”

“消化材料”

上世纪90年代中期 , 在南苑138宾馆 , 召开某型号出厂前的汇报会 , 梁思礼等多名老专家参加会议 。 研制单位主管人员送给他们的汇报材料摞起来得有40厘米高 , 结果未等主持人宣布开会 , 梁思礼就站了起来 , 说要先回房间“消化材料” , 分两次把汇报材料抱走 , 其他专家也纷纷仿效 。 我是会议组织者 , 事后他批评我说:“会上我给你们面子 , 不直接讲你们是认认真真走过场 。 准备这么多材料 , 说明各研制单位认真 。 我们不认真阅读材料 , 形而上学地表态同意 , 不是走过场吗?”后来 , 我们改进了与型号产品有关的会议制度 , 起到良好效果 。

“向你道歉!”

在部里 , 我一度和上海方面工作关系紧密 , 被认为是“上海帮” 。 上海地空导弹装备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后期 , 是五院分支 。 60年代后期 , 在苏联屯兵中蒙边界的背景下 , 为了加快备战 , 上海市革委会遵照周总理指示 , 在地空弹研制基础上充分利用上海工业基地的有利条件 , 在北京提供远程导弹图纸和派出技术人员前提下 , 也开展远程导弹(即“风暴一号”火箭)研制 , 几乎同时发射成功 。

70年代中期 , 是航天事业发展的重要时期 , 汪道涵主持上海工作后 , 向中央报告 , 上海市“自掏腰包”继续研制火箭发射卫星 。 当时 , 上海GDP占全国的六分之一 。 主持国防科委工作的陈斌主任很感兴趣 , 让钱学森前去上海主持“7812”会议 , 审定了作为发射通信卫星的备份火箭——新长征三号 。 我回部如实向司领导汇报了会议情况 , 郑天翔部长、继任的张钧都是支持上海这一型号继续发展的 。 时任控制工程所长的梁思礼笑着说 , 管你叫“上海帮” , 那我是道听途说 , 向你道歉!有利中国导弹装备和航天事业发展的 , 都应该支持 , 不能局限在小圈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