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往事:关于两幅老照片的一段回忆

最忆是巢州


巢湖往事:关于两幅老照片的一段回忆

巢湖往事:关于两幅老照片的一段回忆// //

作者:李桂芳


巢湖往事:关于两幅老照片的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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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的照片

1、请看我这张照片 , 一身衣服显然是大了 , 又肥又长 。 上级不许修改 , 袖子 , 裤子都长了 , 只好卷起 。 记得有次出操时 , 军区副参谋长突然来到操场 , 查看军纪 。 他发现一女兵把衣服改了 , 命她回去换衣服并要把现穿的改回来(她只是往里缝了些) 。 以后我们再不敢自动改军装 。

照这张照片也是有原因的 。

那时有一位高三同学 , 和我一同参军 , 我们在合肥分配时 , 他分到海军 , 我分到华东军区 。 他到海军三分校学习时 , 我们还通了两封信 。 后来各自都完成预科学习 , 分到部队 。 我们就失去联系 。 四年后 , 我已调到淮河以北 。 突然收到他来信 , 我当时有点莫名其妙 。 他怎知道我的地址?他的全封信只有二十五个字 。 后来我祖父来信告知他的地址 , 想来他是从家里人那里知道的 。

原本我们从小认识 , 两家世交 。 实话在家时我还偷偷喜欢过他 , 几年不通信了 , 心就淡了 。 此时我回了一信 。 没几天又收到他的信 , 这封信长点 , 是找我要照片 。 谁无事照相?我还真拿不出照片来 , 有的也是单张的合影 。

我干通信的 , 看信封就知道他大概是干什麼的 , 猜想他要我照片干什麼 。 开个玩笑:就穿着这又肥又长的一身军装去照了这张照片寄给了他 。 此后数月没收到信 , 我知道他误会了 。 但我不想再连着去信说明 , 等他来信我再说明 。

我忙于文化学习 , 把事忘了 。 三四个月过去了 , 我又收到他的信 , 这下字写的不少 。 看后我大笑起来 , 正是我估计的那样 。 他信中问我家庭情况 , 还说什麼原来家庭和现在家庭 。 屁话:我连恋爱都没谈 , 有什麼现在的家嘛!

当时部队有规定 , 女兵可以在服装上看出有没有结婚 。 没结婚的穿连衣裙 , 结婚的穿列宁服 。 我这张照片就是列宁服 。 但他不知道南北方有区别的 , 我调来北方后 , 发的两套军单军装时 , 一套连衣裙 , 一套列宁装 。

我把信给我的好友——一位大学生看了 。 她开心笑得前仰后合:阿芳又有人来追了 。 这次我没否认 。 她又叫:“顽固碉堡要被攻破了 。 ”叫她保密 , 却不到一天 , 全站都知晓了 。 我只好说 , 八字还没一撇 。

我给他回信说服装事 。 他接着就来信 。 那不是二十五个字 , 而是四张纸 。 从我们儿童时说起 , 说到一起考学校 。 但从头到尾没说到我们感情事 。 两封信后 , 他给我寄来两本苏联小说——《领航员日记》与《飞行员的成长》 。 而我的回赠也是苏联小说 , 《普通一兵》 。

这下越法不可收拾 , 他竟然一周来封信 , 甚至一周两三封信 。 弄得我单位的兵们 , 见信总不及时给我 , 说把信埋进沙坑了(军训时挑木马或挑平台的沙池) , 或说放到机架上了 。

……我的恋爱是有名无份 。 比我大十个月的他 , 把生命献在皮山岛上 , 牺生那年 , 他还不到二十九岁 。


巢湖往事:关于两幅老照片的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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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的照片 , 二十三岁

2、全军实行军衔了 , 大军区的军人们都带上了牌牌 。 而我们下级又下级的单位还是老样子 。 听说小单位不留女兵了 , 要把她们:回乡 , 调军区 。 我们几位无所谓 。

一天我值夜班 , 下了班就睡觉 。 主任中午在食堂没见到我 , 就问:“阿芳哪去啦?”我的战友答:“她夜班 , 还在睡觉呢 。 没军训 , 她会睡到吃晚饭 。 ”

主任像家长似的:“小猪 , 你看她都胖了一圈了 。 你去叫她起来 , 我事找她 。 ”他指我一位同行说 。

我的战友吃完最后一口饭 , 就跑上楼叫我 。 我不情愿的说:“我还没睡够 , 有事晚上说 。 ”那时我们生活很单调 , 除军训 , 上文化课 , 就是看那几份报纸 。 没有电视 , 又不许个人有收音机 , 我们听到的广播还是从友军那里拉来广播线 , 由人家控制 。 所以没事睡觉 。

“主任说 , 有任务……”

我跳下床 。 跑到楼下水龙处洗好脸 , 就往主任办公室跑 。 吹事员见了叫道 , “小芳 , 快来吃包子 , 我给你留了三个 。 不吃就凉了 。 ”我进了食堂 , 我这位老乡给我端上三个包子和一碗开水 。 我快速吃了一个 , 就说饱了 。 就跑到主任办公室 , 叫了声报告 , 主任见我那急样 , 笑了 。

我问:“什麼任务?”

“马上到照像馆去照张免冠照片 , 明天下午就要 。 ”

“给我授衔?三个杠(上士)还是光板子(准尉)?”

“你想得倒美 , 不过是好事 , 快去 。 ”

我跑到离我们住处不远的照相馆 , 才想起 , 我急大急呼的连头都没梳 。 我要回去梳头 。 照相的说:“我这儿有梳子 , 不过看来你不用梳 , 就这样很自然 。 ”

我照照镜子 , 也行 , 我还是像没睡醒似的 , 照了这张照片 。 看头发乱的 。 当主任拿到这张照片时说:“这张照片倒像你人似的 , 没走样 。 ”

我改工薪制了 , 定了邮电级:三等二级 。 我的女同伴们 , 有的做家属 , 有的回乡 , 有的调走了 。 全站就留下我一个女兵 。

主任告诉我:“实行义务兵役制 , 我们站分来几个义务兵 , 有你来带他们 。 ”

“女兵?”

“男的 , 都是十八九岁的 。 你当老大姐(那年我二十二) , 任务完成后 , 你调军区总站 。 ”主任有他的打算 , 他在打报告 , 要调我去机房(想留下我) 。 一年后兵带出来了 , 可是主任的报告军区没批 。 我一气之下 , 考取邮电学校 。 走了 。

这张照片贴在我的三个证件上:部队工作证 , 复员(留队办复原拿了复原费去支农)的复员证 , 及我那年被评为技术能手的荣誉证 。

这就是这张照片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