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编者按：魏晋南北朝的历史，几乎算得上是网络上撕逼争吵的重灾区之一。也因此，网上许多对于南北朝的相关，尤其是许多五胡十六国的观点，往往被许多人夹带了大量私货。但在当时，有个特别奇特的情况，那就是是哪个五胡政权汉化了，基本上就离死不远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真是像有人的所说，汉化有毒？让人失去尚武精神？本期，就从一个更高的角度，从五胡十六国们在中原的汉化问题，来对这段历史进行一个简单的重新解读。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谈及南北朝时期北方的汉化问题，往往人们首先会想到的，便是北魏孝文帝时期，对拓跋鲜卑的强制汉化措施。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北魏孝文帝的汉化改革，的确算得上南北朝时期，北方一次非常著名的汉化运动，但却也并非是北方五胡们的第一次汉化尝试。无论是对中原文化的学习，还是引用中原汉族官吏，从而建立起自己的官僚体系，这些其实从五胡十六国开始，便一直是这些原本大多出身游牧的当权者们，所需要面对的一个无比纠葛的问题。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实际上，在五胡十六国前期，无论是建立汉赵的刘渊，亦或是建立后赵的石勒，他们其实本身就有非常浓厚的中原文化影响。前者不仅是三国西晋时期汉化的匈奴贵族，而且他本人更是因为以孝道尔在曹魏闻名。在起事之后，他还打着蜀汉末代皇帝刘禅的旗号，将其称为自己的先祖，以此为自己增加建立政权的合法性。其自身所拥有的汉文化底蕴由此可见一斑。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刘渊不仅是个简单的匈奴贵族

但是刘渊既然有如此深厚的汉文化背景，那么为何他在这一方面名声，却远不如北魏孝文帝呢？其实这很大程度上，和当时汉赵的内部情况有很大关系。刘渊本身所侧重的力量，是作为他同族的匈奴各部。除此之外，他依靠还有包括羯族、鲜卑、羌人、氐族等等其他民族的武装力量。在此基础上，刘渊本身所率领的匈奴各部本身在数量上，未能像后来鲜卑人那样，在中原地区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同时刘渊家族本身对匈奴的控制也非常松散，对于其他不同的部族的控制，就更加趋于名义上的臣服关系。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匈奴人在中原的政权非常的不稳定

所以，刘渊大量引用中原地区的政治制度和文化的方式，实际上不仅没有帮助统合手下繁杂的游牧民们，与之相反，还加速了原先在自己控制下的匈奴各部之间的矛盾和分裂。因而这最终导致了汉赵的早早崩溃。并为后来石勒的崛起，创造了机遇。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作为五胡十六国第一个统一北方的异族君主，石勒对五胡十六国的汉化，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石勒在如今的网络上，常常是被重点攻击的对象。然而就五胡的汉化进程来说，这位异族君主的作用，却堪称决定性的。实际上在后赵建立时，包括石勒本人在内，当时中原地区的胡人，大多已经是进入中原后的胡二代甚至三代和四代。长期在中原地区的生活，甚至是放弃游牧改为定居，使得他们对于汉文化的接受能力，相对于刘渊时期，自然是极大的提高。但即使如此，游牧民族传统的部族政治，却也依然影响着后赵的政治。这使得石勒对于汉文化和政治制度的引用，一方面是为了弥合和中原地区士族和百姓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统合各个盘踞地方的部族和稳固自身政权。也因此，在石勒时期，通过提拔和任用汉族士大夫，因而建立起了一个相对于汉赵，在和平时代能更有力制衡其他部族首领的官僚集团。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邺城遗址，这里曾经是后赵的首都

不过石勒建立起来的后赵，很快就被自己以暴虐著称的义子石虎篡夺，这之后又因为石虎的义子石闵的起事，最终导致了后赵的毁灭。石勒所推行的汉化改革，也因此付之东流。不过这种失败，与其说是汉化政策本身的失败，倒不如说更多的是在汉化之前，就已经出现的潜在隐患，没有得到即使拔除，从而导致的最后崩盘。而后赵在石勒时代，甚至是石虎时期，经济的繁荣，都充分的向之后包括慕容鲜卑所建立的燕国，以及氐族建立的前秦，证明了这一政策本身所具有的价值。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慕容鲜卑在消灭冉魏之后，同样开始借鉴实施石勒的汉化政策

真正将这种汉化政策推向极致的，还当属前秦的著名君主——苻坚。作为石勒之后，第二个统一北方的异族君主，他可谓是将石勒的汉化政策推向了极致。然而苻坚的结局，却远比石勒要凄惨的多，伴随着淝水之战的失败，原本臣服于前秦之下的各个部族纷纷起兵，最后将苻坚的霸业彻底撕碎。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毁灭前秦霸业的淝水之战

前秦的崩盘，固然有苻坚贪图虚名的因素，但却也暴露了石勒所建立起的汉化思路，所具有的巨大瑕疵。石勒所建立的官僚体系，本身其实并不是寄希望于他们能够控制住地方的部族，这一点在当时也并不现实。因此他退而求其次，是通过扶持汉族官僚，从而制衡地方的部族势力。但是这种制衡的基础，其实还是在于中央，也就是君主家族所控制的本部部族的力量，能够对其他部族形成巨大的压制力。但这种压制力一般出现裂缝，那么最终的崩溃，也就自然不可避免。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苻坚的失败，标志着后赵的汉化模式失败

而且其实在北方游牧民族之间，还有一个势力，往往是现代历史研究者们有意无意忽略的。那就是佛教在这其中的作用。虽然南北朝时期，佛教无论南北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但是对于南北双方来说，佛教所扮演的角色，却大不相同。由于北方连同西域和河西走廊，因此北方佛教和中亚地区的联系更加密切。与此同时，在五胡十六国早期佛教发展的过程中，这些异族君主和贵族们，对于佛教的扶持也是非常卖力。这一方面让佛教成为了当时北方异族政权的支持者，同时也成为了游牧文化的重要维护者。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五胡十六国时期的佛教更偏向于中亚和游牧

之后，伴随着拓跋鲜卑的崛起并建立北魏。其由于受到了来自东晋大规模军事进攻，以及所带来的文化上冲击，还有在北魏武帝时期的灭佛运动。很大程度上，这些都为后来的北魏孝文帝改革，创造了先决条件。加之在此前的各个部族逐渐完成了定居化的进程，起生活方式，也越加与中原地区的汉族互相同化。因此北魏孝文帝实行全面汉化的改革，阻力早已远远小于刘渊、石勒以及苻坚这些前辈。

汉化有毒？为何五胡明明谁汉化谁死，还前赴后继的搞汉化？// //

▲北魏孝文帝，有趣的是北魏时期，正是中原佛教汉化的开端

然而即使如此，北魏孝文帝的汉化改革，却也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族群——“汉化鲜卑” ，这不仅造成了族群的割裂，同时也造成了以六镇为首，传统鲜卑地方势力，与中央的割裂，这为后来北魏的灭亡，可以说预先埋下了伏笔，但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本文系冷兵器研究所原创稿件。主编原廓、作者静默之鸮，任何媒体或者公众号未经书面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