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奉第一次争霸：关外枭雄不敌秀才将军

从1924年4月10日起，奉军就络绎不绝进入关内，兵分为西、东两路军。西路军以张景惠为总司令，司令部设在长辛店（今属北京）。分为3个梯队：第一梯队司令由张景惠兼，第二梯队司令邹芬，第三梯队司令郑殿升。东路军以张作相为总司令，司令部设在落垡（今属天津武清）。也分为3个梯队，另外配属骑兵集团。第一梯队司令张作相兼，第二梯队司令张学良，第三梯队司令李景林。骑兵集团司令许兰洲，参谋长常荫槐。第二梯队所辖部队有张学良的暂编奉军第3混成旅、郭松龄的暂编奉军第8混成旅、蔡平本的暂编奉军第4混成旅。奉军全部兵力约12万人。西线一路进至京汉铁路长辛店一线，东线一路进直军粮城（今属天津）、马厂（今属河北沧州）、静海（今属天津），一直开到德州（今属山东）附近。并改名为“镇威军” 。 4月29日，张作霖到达军粮城，自命为“镇威军”总司令，以孙烈臣为副司令，指挥奉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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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

针对奉军的部署，直军以吴佩孚为总司令，总司令部设在涿州（今属河北保定）。王承斌为西路总司令，驻固安。配属王承斌第23师、张福来的第24师、冯玉祥的李鸣钟第15混成旅、张克瑶的第1混成旅、吴佩孚的第3师一部。设防在琉璃河（今属北京）、固安（今属河北廊坊）一带。东路总司令为张国溶，驻马厂（今属河北青县）配属张国溶的第26师、董政国的第13混成旅、彭寿森的第14混成旅、孙岳的第16混成旅等。其防线分设在廊坊境内固安、牛头镇，田家口、胜芳，大城、子牙河等地。直军全部主力约1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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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孚

从兵力和装备看，奉军优于直军。但从兵员素质和部队管理、训练看，直军则远好于奉军。直军步兵多久经战阵，而奉军则以骑兵和炮队见长。

第一节西路战场

西路战场的战事主要集中在固安、永清、房山、丰台一带。

一、固安战斗

4月24日，奉军向固安直军发动进攻，直军第2支队从左右两路分兵抄袭，将奉军击退，然后用汽车架机关枪追击，击毙奉军甚众。 4月27日、28日，奉军再次向直军发动进攻，直军战线忽然后退，奉军追击，踩中直军地雷阵，死伤百余人。 4月29日，两军又发生激战。下午6时，奉军出动预备队骑兵2个团，袭击直军后方，直军溃退，奉军攻克固安。 5月1日晨，直军主帅吴佩孚亲自率兵从涿州径援固安，当日攻克固安，奉军退守永定河北岸。 5月1日中午，奉军从丰台、落垡派来援军，隔岸以大炮轰击固安县城。当晚，奉军复占固安。 5月2日晨，直军第6旅、第45旅向固安反攻，直至中午，双方均有伤亡，仍未决胜负。吴佩孚临阵决定向固安东侧的永清增兵，猛攻永清，使固安前后受敌。 5月3日，直军在永清胜芳桥获得战斗胜利，俘奉军千余人，固安奉军防线发生混乱，直军乘机大举进攻，攻克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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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永清战斗

4月27日，奉军渡过永定河，向永清（今属河北廊坊）直军发动进攻，双方交火数小时，奉军未能取得进展。 4月29日，奉军从固安增兵，加入对永清的进攻。直军第9师闻讯驰援，再次击退奉军的进攻。奉军许兰洲骑兵急忙赶来增援，双方激战多时，胜负未决。中午，奉军吉林第28师2个骑兵营前来增援，直军战线后退。奉军追击时，踩中直军地雷，死伤百余人，当晚收复固安。 4月30日，奉军占领永清与固安东南的牛头镇。 5月2日，直军增兵4个旅支援永清，对奉军发起猛烈攻击，于胜芳桥一线大败奉军，缴获重炮5门、机关枪5挺，俘虏千余人，奉军开始溃退。 5月3日，奉军第27、第28师往援永清，与直军激战5小时。下午，吴佩孚亲率第3师一部支援永清，奉军后撤。 5月4日，直军从三面包围永清的奉军，从上午8时至下午5时，激战9 小时，奉军败退。直军攻占永清，乘胜追击攻克安次、杨村、落垡。奉军东西路结合点被直军突破，从此开始出现颓势。

三、窦店战斗

4月26日，奉军一部于子夜向驻守窦店（今属北京房山）的直军发动进攻，战斗进行两小时，不分胜负。 4月27日，奉军以骑兵向直军发起冲锋，直军集中第1、第2、第3、第4补充团与第13混成旅击退奉军的进攻。 4月28日，奉军调集数十门大炮，从正午12时至午后6时，向直军阵地猛烈轰击，发射炮弹万余发。晚7时，直军乘奉军炮兵弹药用尽之际，从侧翼发起冲锋，奉军伤亡千余人，纷纷北退。晚8时，奉军派3500名援军抵达长辛店实施反攻，直军不敌，从窦店南撤。 4月29日黎明，奉军乘胜追击直军于琉璃河，时直军援军赶到，立即投入战斗，奉军不支后撤。直军复占窦店，并继续向前追击，因中奉军埋伏而停止，全军退回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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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南岗洼战斗

4月29日下午5时，直军由窦店出发，向奉军占据的南岗洼（今属北京丰台）猛烈进攻，长辛店告急。奉军在卢沟桥以大炮阻击直军，并急调第28师、第9旅、第2旅、察哈尔骑兵旅增援南岗洼。直军由于抵御不住骑兵的冲击，被迫后撤，受伤90余人，丢失机枪4挺、炮2门。 4月30日，直奉双方在南岗洼展开炮战。中午，直军在炮火掩护下发起冲锋，吴佩孚亲自赶来督战，奉军不敌，退走卢沟桥。时奉军从廊坊派来骑兵赶到，从侧面向直军发起冲锋，直军被迫后撤，南岗洼又被奉军占领。入夜，直军受到奉军追击，被迫进入奉军于齐村埋设的地雷阵。恰逢天降大雨，引发地雷的导火索除一枚外，均被雨水熄灭，直军侥幸平安退回窦店。

五、三家店战斗

30日，吴佩孚亲临前线督战，以一部兵力在正面实施钳制，主力则在炮兵的掩护下，迂回到奉军的侧后，突然发起攻击。奉军在遭到腹背攻击后，原冯国璋旧部、奉军第16师，于5月4日临阵倒戈，奉军暂编1师退出丰台，造成奉军西线溃退。时，奉军第1师投入战斗，才阻止住直军的追击，并将长辛店收复。此后，吴佩孚又采取诱敌深入战术，指挥直军且战且退，待奉军进入伏击圈后，秘密率部绕至奉军侧背，突然发起猛烈攻击，终使西线奉军全线溃退。 4月30日上午，直军向防守三家店（今属北京）的奉军发动进攻，意图夺取奉军设在此处的军火库。奉军从丰台调第27师一部往援，打退直军的进攻。下午2时，直军派飞机向三家店实施轰炸，投掷炸弹3枚，虽2枚未炸，仅伤奉军军马3匹，但引起奉军军心极大恐慌。 5月1日，直军分三路向三家店进攻。奉军出动在南苑的骑兵旅将右路直军冲散。另派第25旅，从妙峰山截击直军左路，迫使左路军纷纷投降。正面直军在探悉左右两路都失利后，被迫后撤，退守琉璃河西，与奉军对峙。 5月2日，直军再派2架飞机轰炸三家店军火库，并用炮兵猛轰三家店，然后步兵发起冲击。但由于连日作战，部队疲惫不堪，冲击无力，被奉军击退。

六、长辛店战斗

5月3日零时，直军从窦店出发，向据守长辛店的奉军发起进攻。由于直军精于步兵，善于夜战，奉军则以骑兵见长，利于日战。此时天尚未亮，直军取得节节胜利，奉军防线被迫后撤。 6时，天色大亮，奉军骑兵突出，全力反攻，直军被迫后撤4千米。恰值直军1架飞机赶来助战，投掷炸弹数枚，奉军乃停止追击，四散奔逃。但由于直军后撤立足未稳，没有抓住机会反攻，遂失去攻入长辛店的机会。 5月4日，直军主帅吴佩孚亲至长辛店指挥作战，命2架飞机轰炸长辛店奉军西路总司令部。奉军西路总指挥张景惠轻骑避往丰台。直军从西凤凰山、马鞍山方向合围长辛店。时守军奉军第16师被吴佩孚用60万大洋收买，宣布投降；奉军第2师、第2混成旅不敌直军攻势退往丰台。直军占领长辛店，取得西路战场的胜利。

第二节东路战场

战事开始后，奉军发动猛烈攻势。东路直军在奉军骑兵的冲击下，退至任丘、河间一线。

一、姚马渡战斗

1922年4月21日，奉军阙朝玺部向驻守姚马渡（今属河北大城）一线的直军第26师发动进攻，交战1小时，双方均有微小伤亡，奉军后撤，直军遂毁沧州至唐官屯间铁路30千米。 4月26日，直军向奉军发动进攻，交战3小时，双方互有伤亡，因天色已黑双方停战。 4月27日上午，双方激战6小时，未分胜负。中午，奉军组织敢死队发起冲锋，大队随后跟进，奉军北退9千米，直军缴获大炮1门、步枪数百支。傍晚，直军以三面包围奉军，继续发动进攻。入夜，奉军以骑兵发起突袭，突破直军防线数处，直军战线动摇，遂弃守姚马渡，撤向大城。

二、大城战斗

4月28日，奉军第29、第27师于姚马渡战胜直军后，追击直军于大城（今属廊坊），与直军第26师发生激战。直军凭借防御工事与预设的地雷阵，数次击退奉军的进攻。经过2日战斗，双方未分胜负。 29日，奉军增调援军第4混成旅与卫队旅，迂回直军后方，向直军第26师发动进攻。复调奉军第3混成旅从直军右侧发起侧击。直军在奉军的三面合击下，被迫放弃阵地，向任丘后撤。奉军遂占大城。奉军毙伤直军约400余人。

三、任丘战斗

4月29日，奉军在大城战斗中取胜后，乘胜追击直军至任丘（今属沧州）。当奉军冲锋至直军防线时，踩中直军埋设的地雷，伤亡惨重，不得不后撤。 30日，奉军以机关枪队为先导，骑兵队次之，步兵队随后，再次向任丘发动进攻，直军战线告急。中午，直军援军王承斌部赶到，加入正面战线，并实施反击。奉军已成疲惫之师，难以应敌，被迫后撤。直军乘胜追击，经过9次冲锋，于5月1日收复大城、姚马渡。直军毙伤奉军300余人，俘虏400余人。奉军东部战线由于此战失败，发生动摇。

四、马厂战斗

5月2日，直军在任丘战斗中取胜后，乘胜追击奉军于马厂。奉军急调张学良部万余人增援马厂，与直军激战终夜，相互冲锋4次，未决胜负。 5月3日黎明，直军第3师一部增援马厂直军战线，奉军因战线发生动摇，急调静海、杨柳青生力军支援马厂防线。直军进攻受挫，沿子牙河后退5千米。时直军从任丘方面又派来援军，遂举行反攻。直军发动5次冲锋，均未突破奉军防线。中午，奉军于西路失败的消息传来，直军士气大振，奉军不支向静海败退。直军攻克马厂，奉军被俘1000余人，东路战线亦宣告失败。

第三节河南战场

在北京周边地区的战局胜负已经明朗之后，直军在河南与河南地方军阀也展开激战，最终战胜并肃清地方军阀所部。

一、郑州战斗

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后，河南督军赵倜暗中与奉军相勾结。奉军要求其配合进攻直军后方，使直军形成被前后夹击的局面。但赵倜企图坐观直奉双方成败后，再采取行动，因而失去战机。 5月5日，吴佩孚在京津战场胜负已定的情势下，命直军第11师师长冯玉祥为讨赵总司令，率直军第11师、第2师第21旅等部向郑州发动进攻。 5月6日晨，赵军20个营先敌发起冲锋，迫使直军后撤，并进据黄河铁桥。直军几次发动进攻，均未奏效。中午，直军增兵第8混成旅、第40旅全力进行反攻。经过1昼夜战斗，直军于5月7日晨攻破黄河铁桥，进据郑州。赵倜率残部向中牟退却。直军伤亡2000余人，赵军伤亡10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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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倜

二、中牟战斗

5月7日，冯玉祥立即命令直军分三路向中牟展开追击。中路为直军第11师，由郑州、洛河出发；左路为第25混成旅，由原武、阳封（今河南原阳县）出发；右路为第8混成旅，由新郑、兴店出发。当日午夜，直军完成对中牟的包围。 5月8日上午，直军向被围困于中牟的赵军发起总攻击，全歼守军。直军占领中牟后，又乘胜直驱开封，歼灭赵军残部。至此，赵倜在河南的所有部队被肃清，河南全境为直军所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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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

第四节山海关战斗

4月，直军在京津地区与奉军的作战取得决定性胜利后，命暂编第1师师长彭寿莘率部近6万人，跟踪追击奉军至山海关地区，企图进军东北。奉军张学良部3万余人，防守山海关一线，临山据险修筑工事。奉军将大炮、机枪等重武器隐蔽在山上凿沟之中；凿沟之前为战壕，步兵隐蔽其中；战壕前设木尖桩子与电网，电网之前又设雷区。 6月10日凌晨4时，直军向山海关奉军阵地发起攻击，未能攻破奉军阵地。 9时，奉军组织敢死队向直军发起反冲锋，直军被迫后撤。至下午6时，奉军反攻的部队被直军击退。 6月11日起，奉军继续居高临下进行全线反攻，直军坚守阵地，屡次击退奉军的反攻。至6月18日，双方相互冲击数十次均无重大进展。直军伤亡4000余人。 6月19日，双方停战议和。

在东线，交战之初，奉军一度掌握主动，但在西线奉军溃退后，东路奉军第一梯队的旅长鲍德山不听指挥，按兵不动，总司令张作相只好指挥部队全线退却。第二梯队司令张学良所部战斗力较强，吴佩孚在西线取得胜利后，立即调其嫡系部队第3、第26师到东线，并亲自指挥部队攻击张学良部。第三梯队司令李景林指挥所部在姚马渡将直军的进攻击退，俘虏直军千余人。但当西线战败的消息传来后，东线部队的军心为之动摇。直军乘势全线出击，进攻奉军第三梯队司令部驻地马厂，歼灭奉军7000余人，迫使奉军放弃杨柳青，退守北仓。奉军在军粮城又与乘火车开来的2万余直军发生激烈战斗。因众寡悬殊，奉军被迫退往滦州。至此，奉军在东、西两线均已告失败。士兵牺牲2万，战败逃亡者万余，被俘者4万余人。

5月10日，直系王承斌部率其第23师开进天津。时，经滦州英国领事出面调停，以奉军退回关外，直军停止追击为双方停战议和条件。 6月18日，直、奉双方代表在停泊于秦皇岛海面的英国“克尔留”号军舰上签订停战条约：以榆关（今山海关）为两军分界线，奉军撤出关外；直军除酌留一部分驻防榆关外，大部撤回原防地。至此第一次直奉战争结束。

这次战争，先后持续两个月，但真正大规模战斗只有6天（4月29日至5月4日）。战争结束后，直系掌握了北京政府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