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读《资治通鉴》| 人品，是最重要的底牌

吴起者，卫人，仕于鲁。

齐人伐鲁，鲁人欲以为将，起取齐女为妻，鲁人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大破齐师。

······

或谮之鲁侯曰：“起始事曾参，母死不奔丧，曾参绝之；今又杀妻以求为君将。起，残忍薄行人也！且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 ”

起恐得罪，闻魏文侯贤，乃往归之。

——《资治通鉴》·卷一·周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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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译

吴起是卫国人，在鲁国当官。

齐国攻打鲁国，鲁国计划任用吴起为将军以应战，但因吴起的妻子是齐国人而对吴起有所猜疑。

吴起杀死了妻子，最终取得鲁国的信任，担任了大将军，并带兵大破齐国军队。

······

有人在鲁国国君面前诋毁吴起说：“吴起以前师事曾参时，母亲死了都不回家治丧，曾参因此与他断绝了关系。现在他又杀死妻子以谋求大将职位。这是一个残忍而缺德的人啊！此外，我们鲁国只是一个小国，却享有战胜齐国的大名，这样一来，各国就会花心思防备和算计我们了啊。 ”

吴起知道自己的处境后，也很担心获罪，他听说魏文侯贤明，就前去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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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鉴》

母死不奔丧，杀妻以求将，残忍薄行人！

吴起为什么这么狠？也许是出于对功名的强烈渴求，也许是胸中有必须施展的抱负，我们不得而知······

但无论如何，这两件事情都足以证明吴起是一个在必要时候敢于突破底线的人。而这种对于超越原则没有心理障碍的人，往往不按常理出牌，让人防不胜防，也让人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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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按常理出牌，让人防不胜防”如果放在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身上，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优势。

凭借这种优势，吴起打败了齐国，但随后却功高遭忌，引来了打击——有人在鲁国国君面前诋毁吴起（司马光用的“谮”字，已表达了他对此事的道德评价）。

这人先用“母死不奔丧”、“杀妻以求将”这两个众人皆知的事实点明吴起道德有问题，然后来了个“莫须有”式的推论——“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我们鲁国只是一个小国，却享有战胜齐国的大名，这样一来，各国就会花心思防备和算计我们了啊）” 。

这个诬陷，讲究了虚实结合，杀伤力是很大的，等于在暗中把吴起打胜仗的功劳，污蔑成陷鲁国于危险境地的罪过。

人言可畏啊！

“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 ，其实也说出了一个道理——盛名之下，如果其实难副，有时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不要慕虚名而处实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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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敏锐察觉到鲁国国君的态度转变，也许是有其他线报，吴起知道自己遭人忌恨和中伤了。

“起恐得罪” ，害怕是必须的。母死不奔丧，杀妻以求将，付出那么大代价，他的抱负还远未实现，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阴沟里去。

吴起的害怕，其实让鲁国国君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而鲁国国君可能还不自知。这类危险的大概剧情是：

“大人物”因为小人进谗等各种原因，对身边的“小人物”起了疑心，身边“小人物”因为害怕获罪，便先下手为强，提前背叛或出卖， “大人物”最终因此付出惨重代价。

“为上者疑，为下者惧。上下背德，祸必兴焉。 ”

当时，吴起已是鲁国大将，手握重兵，且旗开得胜，对鲁国国君应该是具备伤害能力的。他察觉小人进谗后选择逃离，这对鲁国国君来说，已经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历史上，领导的左右近习（身边人）因恐惧而干出背叛或出卖之事的例子，数不胜数，在今后的“静读《资治通鉴》”中，我们将陆续聊及。

“起恐得罪，闻魏文侯贤，乃往归之。 ”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吴起虽然不算君子，但也懂得“不立围墙之下”的道理。

“用人之道，疑则生怨，信则共举。 ”鲁国国君因听信谗言而损失了名将。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魏文侯则因爱才重才揽才的好名声而引来了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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