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述：割据益州成都称帝十二年，光武帝刘秀伐之身死族灭梦一场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 李白的《早发白帝城》让白帝城家喻户晓。与此类似的还有刘备在白帝城托孤，刘备对诸葛亮说：“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 诸葛亮是聪明之人，对刘备的知遇之恩感恩戴德，怎么可能会取刘禅而代之呢？这些诗词或事件，让我们记住了白帝城。那么白帝城得名的由来，估计很多人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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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

其实，白帝城原名子阳城。当王莽篡位时，他手下大将公孙述割据了四川，自称蜀王，并在此屯兵积粮。公孙述在天府之国里，势力渐渐膨胀，野心勃勃，有帝王之心。他骑马来到瞿塘峡口，见地势险要，难攻易守，便扩修城垒，屯兵严防。后来公孙述听说城中有口白鹤井，井中常冒出一股白色的雾气，其形状宛如一条白龙，直冲九霄。公孙述故弄玄虚，说这是“白龙出井” ，是他日后必然登基成龙的征兆。于是，他自称白帝（25年），子阳城改为“白帝城” ，此山亦改名“白帝山” 。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这似乎已经成为一条屡试不爽的规律。只是，公孙述时运不济，他遇上了具有雄才大略的光武帝刘秀，其皇帝梦最终变成了南柯一梦，最终在当了十二年土皇帝后被东汉所灭，其家族也被诛杀殆尽。其实，刘秀也不容易，一度被王莽军撵得抱头鼠窜，至今在四川绵竹还留下了不少刘秀的传说故事，甚至于汉旺镇的得名也跟刘秀有关。经过长达12年统一战争，灭亡河北、关东、陇右、西蜀等地的割据势力，刘秀才结束农民战争、军阀混战与地方割据局面。人人都渴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以便自己能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样的权力是人人都在觊觎的，如果没有本事巩固权力，最终只能害人害己，公孙述就是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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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剧照

不过，公孙述既然能够在巴蜀地区割据称王，他也并不是无能之辈。王莽篡汉，建立新朝，一批职位卑微的汉朝官吏纷纷变更门庭，公孙述也摇身一变，成为新朝官吏。王莽将蜀郡改名为导江，公孙述甘做贰臣，由此升任郡守，县治设在临邛（今邛崃市）。公元23年，绿林军首领刘玄称更始帝，复称汉，闻得风声，各郡、县百姓纷纷诛杀新朝官吏，揭竿而起。导江远在西南，大乱之初还未有动静。更始帝复汉后，蜀中豪杰纷纷起兵响应，更始帝拜南阳人宗成为“虎牙将军” ，派其领兵入蜀。宗成在成都纵兵烧杀掳掠，百姓怨声载道。公孙述在临邛召集当地豪杰，言“天下共苦新朝，追思汉朝，听闻汉将军到来，使开城迎接，谁料竟是引狼入室，宗成乃寇贼，而非义兵。今百姓无辜，我意保郡自守，等待真主。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倒是完全不把自己当成新朝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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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场

公孙述在临邛素有名望，豪杰皆愿听从，他又派人谎称汉朝使者，从东方而来，授辅汉将军、蜀郡太守、益州牧大印。这样，公孙述又摇身变为了汉臣。可见，公孙述在蜀郡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原因在于他掌握了话语权。公孙述在临邛挑选精兵千人，向成都进发，沿途百姓皆愿从军，一日间队伍已近万人。宗成仓促应战，大败而归，为部将垣副所杀，余部皆降公孙述。公孙述占得成都，并迅速出兵占得广汉、巴郡，更始帝派柱功侯李宝与新任命的益州刺史张忠前来围剿，也在绵竹为公孙述之弟公孙恢所败。蜀人素来就对公孙述有好感，此时更是奔走相告，公孙述在蜀渐渐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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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战争

公孙述托名汉臣，无非想藉此笼络人心，不久，他便自立为蜀王，定都成都。消息传出，天下震动，外地文臣武将前来投奔者络绎不绝，西南夷邛人、笮人首领也到成都祝贺。公元25年元月，刘秀在鄗（音浩）县率先称帝，其他军阀见了，也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一时间， “时人皆欲为君事耳” 。公孙述想效仿刘秀称帝，又担心自己非汉室正统，不能服众，时常问部下：“帝王有命，吾何足以当之？”功曹李熊谏道：“今山东大饥，百姓易子相食。蜀地沃野千里，果类繁多，饥荒之年百姓仍可以此充饥；蜀地女红，行销天下，食盐、金银、铜铁皆能自给；军事上，蜀地方圆数千里，战士不下百万，又据褒斜道、三峡天险。据蜀自治，何愁王业不成呢？”在李熊等人劝说下，公孙述放出风声，准备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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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锦里古街

此时，成都城中出现了一些奇异之事：有人看见一条黄龙在公孙述宫殿中飞舞；有神仙飘然而至，言公孙述有天子之命，他的掌上，隐约还能看到“公孙帝”三字。在走上神坛，完成称帝的舆论准备后，公元25年4月，公孙述在成都称帝，国号“成家” 。 “成家”定都成都，辖有成都尹、梓潼、巴、武都等七郡，从地域上看来，其实尚未占得全蜀。公孙述是第一个在成都称帝的军阀，其后才有刘备、王建等人。 “成家”沿袭汉制，朝廷遍设百官，设大司徒、大司空、大司马三公与九卿，公孙述又分封二子为王，大兴土木建造宗庙、宫殿。公孙述并不满足偏安巴蜀一隅，称帝之后，一直致力于开拓疆土，数次北上南下，御驾亲征。刘秀派大将冯异出兵关中，陆续荡平张邯、杨周、公孙宋等关中军阀，逐步对公孙述形成钳制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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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剧照

公元26年，刘秀派大将刘嘉出击汉中，与当地军阀延岑屡战，双方互有胜负。公孙述探得风声，令大将侯丹领军突袭汉中得手；同年底，公孙述亲率大军十万进驻汉中，大作营垒，广积粮草，演练军队，他还强征百姓在南郑修筑宫殿，造了一艘十层赤楼白兰船，锋芒自指三辅。然而，就在公孙述摩拳擦掌，准备与刘秀一决雌雄这时，后方不稳却成了他难以愈合的心病。公孙述据蜀起家，却一直未能完全占有蜀地。犍为郡功曹朱遵宁死不降，益州郡太守文齐据险固守，即便公孙述以其妻子儿女相要挟，亦不为所动。在犍为郡，公孙述同样遇到了坚决的抵抗，犍为郡龙、傅、尹、董四大姓是汉代迁徙至蜀的大族，公孙述始终未能占得半点便宜。益州郡与犍为郡成了“成家”的心病，公孙述战不能胜，又不得不调集兵力严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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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剧照

建武十年，刘秀在基本扫尽中原群雄之后，在洛阳为大将吴汉、岑彭、来歙壮行，尔后，浩浩荡荡的大军从水、陆两路杀向成都。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春天，岑彭和吴汉以及诛虏将军刘隆、辅威将军臧宮、骁骑将军刘歆，征调南阳、武陵、南郡士卒，又征调桂阳、零陵、长沙的运输水兵，一共有6万多人， 5000多匹战马，都聚集在荆门。吴汉认为三郡运输水兵耗费了大量粮食，想撤销这部分人。岑彭认为蜀地兵多，不能把这部分遗散，并上疏给光武，说明情况。光武给岑彭的回信说：“吴汉熟悉步兵、骑兵作战，不了解水兵作战，荆门战事，由你主要负责。 ”岑彭就命令招募能强攻浮桥的勇士。能攻破敌人的给重赏。于是，偏将军鲁奇应招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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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战

这天，风特别大，鲁奇的船逆流而上，径直向浮桥冲去，但被敌人设下的木桩丛钩住了船，无法前进。鲁奇等人乘势拼死奋战，扔出火把焚烧浮桥，狂风怒吼，大火更旺，浮桥斗楼都被烧毁。岑彭再全军出动，顺风齐进，所向无故。蜀军大乱，落水淹死的有好几千人。斩首敌将大司徒任满，活捉蜀南郡守程汛。岑彭军队攻破荆门之后，沿长江而上。他严令军队，有抢掠扰民者，格杀勿论，所以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沿途百姓，举酒肉迎送。岑彭又令将士对百姓的供奉谢而不受，百姓感激，夹道欢迎。岑彭向老百姓宣传，大军征讨只是为为民除害，铲除赃官，绝不扰民，所到之处，百姓皆归，府郡官吏开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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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战

岑彭率军昼夜急进，直逼成都。在大军前进的同时，派臧宫以七百骑兵为先锋，晨夜进军，沿途多树旗帜，并派人在山头呐喊，以壮声威。蜀军大骇，溃不成军，汉军乘势攻下繁县、郫县、武阳、广都，臧宫沿途收缴成家官吏的印章多达一千八百余枚，其中不少高官便是公孙述的三亲六戚。此时，岑彭驻扎在彭亡。岑彭听到这个地名，心中不悦，本想移营，结果因天黑未果。公孙述派一刺客，谎称是逃亡之人，前来投降，乘夜间刺杀岑彭。岑彭攻破荆门，邛谷王任贵听闻岑彭威信，数千里遣使迎降。使者到达时，岑彭已经遇害。刘秀便把任贵进贡的物品都赐给了岑彭的家属，并赐岑彭谥号为壮侯。蜀地百姓在武阳为岑彭立庙，四时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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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战争

然而，刺杀这种江湖游戏能延缓汉军攻打成都的节奏，却无法挽救“成家”政权走向覆灭的命运。岑彭虽然被刺杀，刘秀又派吴汉领兵继续攻打成都。建武十二年，公孙述在宫中占卜，卦书“虏死城下” ，公孙述大喜，以为吴汉当死，又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他亲自领兵出城，兵败被刺，当晚死于成都城中。第二日，延岑开城投降，吴汉就杀了公孙述的妻子，把公孙氏全都杀尽，并把延岑全族都杀了。又纵兵大掠，焚烧公孙述宫室， “成家”遂亡。（彭忠富/整理；参考文献《岑彭传》《公孙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