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银似雪 辉耀千年——邢窑白瓷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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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报采访人员 陈元秋 耿建扩
近日 ， 由中国古陶瓷学会传承委员会、河北临城县人民政府共同主办的“2019中国邢窑工艺传承创新与文化产业发展大会”召开 。 70位知名的陶瓷专家会聚 ， 通过论坛研讨、实地观摩邢窑遗址现场等形式 ， 研讨邢窑工艺 ， 弘扬邢窑文化 。 曾经在我国历史上写下灿烂一笔的邢窑白瓷再次引发人们的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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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拍邢窑博物馆 刘继东摄
“南青北白” 并驾齐驱
在邢台学院邢窑研究所 ， 采访人员见到了多件邢窑白瓷器物 。 白釉钵、白釉盘口瓶、白釉深腹碗……一件件隋唐时代邢窑白瓷器物 ， 在灯光的映照下展示着千年前的历史和文化 。 而在另一间展室 ， 一件件线条柔润、釉质细腻的当代白瓷作品也处处显出别致优雅 。
晚唐时期成书的《苏莱曼东游记》记载了唐代来华的阿拉伯商人苏莱曼等人的见闻 ， 其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 “中国人能用陶土做成用品 ， 里面装了酒 ， 从外面能看到” ， 指的就是邢窑出产的透影白瓷 。 陆羽在《茶经》中则这样评价邢窑白瓷：“邢瓷类银 ， 越瓷类玉 ， 邢瓷类雪 ， 越瓷类冰 ， 邢瓷白而茶色丹 ， 越瓷青而茶色绿 。 ”晚唐诗人皮日休也说：“邢客与越人 ， 皆能造瓷器 。 圆似月魂落 ， 轻如云魄起 。 ”这些记载既充分描述了邢窑白瓷胎体细腻、质地轻盈、釉色洁白的特点 ， 也表明了盛唐时代邢窑和越窑并驾齐驱 ， 形成了陶瓷史上的“南青北白”的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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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褐印花扁壶 刘继东摄
“邢窑是中国白瓷最有名、最早的窑口 。 在中国的陶瓷历史上 ， 从商周以降 ， 一直是青瓷一统天下的局面 ， 正是邢窑的成功兴起 ， 宣告了这种单一格局的结束 ， 并由此开创陶瓷青白两大体系 。 在中国陶瓷史上 ， 青瓷变白瓷是一个飞跃 。 因此 ， 邢窑的贡献在中国陶瓷史上是划时代的 。 谈中国白瓷 ， 必须谈邢窑 。 ”对邢窑的历史地位 ， 中国陶瓷考古研究专家叶喆民曾如是说 。
邢窑始烧于北朝后期 。 此后 ， 盛唐气象为邢窑的发展提供了条件 ， 在继承的基础上 ， 历经改革和创新 ， 邢窑发展成为唐代著名的制瓷窑场 。 天宝年间 ， 邢瓷已作为地方贡品 ， 大量运往京城长安 。 李肇的《唐国史补》称：“内丘白瓷瓯 ， 端溪紫石砚 ， 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 说明邢窑白瓷在当时深受人们喜爱 。 中唐后期 ， 邢瓷已远销今天的伊拉克、伊朗、巴基斯坦、埃及和日本等地 ， 此时 ， 邢瓷达到巅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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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忠在制作瓷器 资料图片
湮没多年 重现天日
到了五代及北宋时期 ， 邢瓷细白瓷日渐式微 ， 造型单调、朴素、保守的特点也日渐明显 ， 产量骤减 。 到金代 ， 邢窑还在大规模烧制 ， 直至元明时期 ， 但产品质量已远不如隋唐 。 邢瓷逐渐衰落 ， 唐代邢窑窑址也不知所终 ， 成古成谜 。 “在邢瓷衰落后 ， 人们一直执着地寻找唐代邢窑遗址 。 而这种寻找 ， 甚至可以追溯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 。 ”“邢窑陶瓷烧制技艺”国家级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张志忠说 。
张志忠介绍 ， 1980年初 ， 临城县第二轻工业局想进行细白瓷烧制 ， 计划恢复久已失传的邢窑 ， 便组织成立了“临城县邢瓷研制小组” ， 开始寻找邢窑窑址 ， 在不到半年的时间 ， 该小组在临城境内共查出包括祁村、岗头、西双井等在内的邢瓷窑址18处 。 1983年至1985年 ， 内丘县文物部门在县境内先后找到了28处古窑址 。 这些窑址中 ， 不仅有唐代窑址 ， 而且还有北朝、隋朝、五代、宋金窑址 。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和90年代 ， 邢台市区和邢台县也发现了时代约为北朝时期的早期邢窑窑址 。 经过考古工作者50多年的努力 ， 湮没多年的邢窑和邢瓷重见天日 。
2012年4月 ， 在内丘县旧城改造拆迁施工中 ， 大量邢窑文化遗迹再次被发现 。 在长达半年的考古发掘中 ， 考古队共发掘面积1200平方米 ， 发现北朝至唐代窑炉11座 ， 墓葬22座 ， 出土遗物多为瓷器和窑具残片 ， 数量20万件（片）以上 ， 完整和可复原器物约超过2000件 。 该发掘项目也被评为201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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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窑遗址博物馆 刘继东摄
技艺不绝 传承不断
为进一步发扬和传播邢白瓷文化 ， 2009年 ， 临城县建成第一家邢窑博物馆 ， 召开了首届邢窑研讨会 ， 此后又修建了邢窑文化博览园 ， 展示中国古代瓷器历史和邢窑的发现、研究、发掘历史 。
内丘县则在2012年新发现的邢窑遗址的基础上 ， 开工建设了中国邢窑博物馆、邢窑遗址博物馆和邢瓷文化体验馆 。 2017年8月 ， 邢窑三馆同时开馆迎客 。 其中 ， 邢窑遗址博物馆是国内首家以邢窑为主题的遗址博物馆 ， 也是河北省第一座建立在遗址之上的博物馆 。 到邢窑博物馆尽览各个时期的精美白瓷、到邢窑遗址博物馆感受千年邢窑魅力、到邢瓷文化体验馆体验邢白瓷烧制技艺……如今 ， 邢窑三馆已经成为邢台旅游的一张新名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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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县黑城乡祁村遗址发掘现场 资料图片
恢复邢白瓷烧制技艺 ， 还原古人智慧 ， 发扬这项技艺 ， 让邢白瓷跟现代生活融合 ， 也是以张志忠为代表的邢窑陶瓷烧制技艺传承人的目标 。 多年来 ， 邢台当地的邢窑陶瓷烧制技艺传承人通过反复研究 ， 师承古法 ， 终于恢复了古代邢白瓷的制作工艺 ， 成功烧制出与唐代邢窑白瓷相近的“类银似雪”仿古邢白瓷 ， 总体工艺技术达到国内领先水平 。 2014年 ， “邢窑陶瓷烧制技艺”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 2016年 ， “邢窑白瓷工艺传承与创作培训班”也成为国家艺术基金年度人才培养资助项目 。 2018年 ， “邢窑陶瓷烧制技艺”入选首批国家传统工艺振兴目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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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瓷文化体验馆内部 刘继东摄
多年来 ， 内丘、临城等地始终坚持“政府主导、市场运作、社会共建”的理念 ， 科学制定规划 ， 整合优化资源 ， 深入挖掘、保护和传承邢窑文化 ， 使其形成规模、走向市场 。 在邢窑陶瓷烧制技艺传承人的带动下 ， 当地已经相继成立了多家仿古邢白瓷制造企业 ， 仿古邢白瓷文化产业日益壮大 ， 其产品成为广大邢白瓷爱好者的收藏佳品和旅游商品 ， 并名列“邢台市十大旅游必购商品” 。
《光明日报》（ 2019年12月01日 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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