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真实的张居正

既是改革家又是政客

张居正作为一个声名显赫的历史人物 , 人所共知 。 张居正既有改革家的一面 , 又有政客的另一面;既有公开示人的一面 , 又有隐私的另一面 。


还原真实的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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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是一个改革家 , 他的改革成就 , 连提倡“三不足”(天变不足畏 , 祖宗不足法 , 人言不足恤)的王安石 , 都难以比肩 。 因为他不像王安石那样 , 把《周礼》作为理论根据与出发点;而是秉承法家“不法古”、“不循礼”的作风 , 革故鼎新 , 大刀阔斧 , 雷厉风行 。 他首先从政治改革下手 , 整顿吏治 , 推行“考成法” , 改变官场流行的颓靡习气———“一味甘草 , 二字乡愿” , 力求构建“朝下令而夕奉行”的氛围 , 使得“大小臣工鳃鳃奉职 , 中外淬砺 , 莫敢有偷心” 。 然后才有可能大力推行财政经济改革 , 清丈耕地 , 整理赋税 , 把隐匿、逃税的耕地清查出来;继而把在南方部分地区出现的“一条鞭法”推广到全国 , 使赋税和徭役货币化 , 人头税向土地税转移 。

他以理财家的独到眼光 , 在财政经济改革中 , 强调“不加赋而上用足”(不必增加赋税而使得国库充裕) , 为此两手并举:一手是“惩贪污以足民”;另一手是追查逃税、漏税 , 增加国库收入 。 这比那些只会仰仗加税来解决财政赤字的理财家高明多了 。

这是他的一面 , 还有另一面 。 《明实录》对他的盖棺论定 , 既肯定他的改革业绩 , 也指出另一面:“偏衷多忌 , 小器易盈 , 钳制言官 , 倚信佞幸 。 ”这十六个字 , 刻画的就是一副政客面貌 。 当时的一位言官江东之对他的批评 , 也有类似的概括:“才太高 , 性太拗 , 权太专 , 心太险 。 ”张居正这个铁腕人物 , 在权力斗争中 , 常常不择手段 , 他的口头禅是“嫌怨有所弗避”、“不拘泥于常理” 。 这种政客作风 , 在“附保逐拱”与“王大臣案”中 , 流露得淋漓尽致 。

隆庆皇帝去世以后 , 内阁首辅高拱与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之间的权力争斗白热化 , 高拱发动言官弹劾冯保 , 企图罢黜司礼监 , 把权力收归内阁 。 在双方的权力博弈中 , 张居正的动向是举足轻重的 , 是双方都要争取的同盟军 。 按理说 , 作为内阁次辅 , 他应该全力支持内阁首辅 , 打击太监势力 , 加强内阁权力 。 然而 , 张居正的考量非常功利主义:如果支持高拱打倒冯保 , 那么他依然是第二把手;如果支持冯保打倒高拱 , 他就可以由第二把手上升为第一把手 。 于是乎 , 他表面上敷衍高拱 , 说什么打到倒保就好比除掉一只死老鼠那么容易 。 暗地里 , 他与冯保密谋策划 , 把高拱在内阁中的牢骚话:“十岁孩子如何治天下?”叫冯保告诉隆庆皇帝的遗孀———皇后与皇贵妃 , 以及小皇帝 , 利用他们的孤儿寡母心态 , 除掉高拱 。

直到御前会议之前 , 高拱还以为张居正是支持自己的 , 今天的会议一定是宣布冯保的垮台 。 结果恰恰相反 , 太监宣读的“皇后懿旨、皇贵妃令旨、皇帝圣旨” , 指责高拱“专权擅政 , 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 , 通不许皇帝主管 , 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 。 这份皇后、皇贵妃与皇帝联名签署的圣旨 , 以不容争议的慎重态度 , 宣布对高拱的处分:“回籍闲住 , 不许停留 。 ”罢了他的官 , 必须立即离开北京 。

这就是所谓“附保逐供”(依附冯保驱逐高拱) , 人们领教了政客的手腕 。

在贪赃枉法 , 贿赂横行的官场 , 张居正也不能免俗 。 他善于敛财 , 却不随便接受一般官员的贿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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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对手冷酷无情

至于“王大臣案”就显得更加荒唐了 。 高拱罢官后 , 冯保害怕他东山再起 , 一手策划了“王大臣案” 。

万历元年正月十九日清晨 , 皇帝上朝的轿子刚刚抬出乾清门 , 警卫人员抓住一个打扮成宦官模样的刺客 , 从他身上搜出刀、剑各一把 。 张居正与冯保密谋 , 诬陷高拱是幕后指使人 , 用他的话说 , 就是“借以诛高氏灭口” 。 冯保以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总督 , 一手包办对刺客王大臣(本名章龙)的处理 , 用升官发财为诱饵 , 炮制假口供 , 牵连高拱 。

这一事件闹得朝廷内外沸沸扬扬 , 大多数官员认为 , 高拱虽然作风跋扈 , 但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 , 要求张居正悬崖勒马 。 张居正在舆论压力下 , 不得不转弯 , 听从吏部尚书杨博的建议 , 派锦衣卫左都督朱希孝、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 , 与冯保一起“三堂会审” 。 朱希孝事前已经查明 , 王大臣提供的是假口供 , 要王大臣在会审时如实交代 。

冯保满以为会审是稳操胜券的 , 结果大出意料 。 于是匆匆判处王大臣死刑 , 顾全了冯保和张居正的面子 。

时过境迁 , 张居正与朋友谈起此事 , 居然振振有词地说 , 他是一向反对牵连高阁老的;由于他的鼎力相救 , 高阁老才逃过一劫 。 奇哉怪也!看来政客的言论 , 往往需要从反面去理解 , 才能识破事情的真相 。

张给人的印象 , 道貌岸然 , 气度轩昂 , 他身材颀长 , 美髯及胸 , 加之身居高位 , 办事雷厉风行 , 让人感到不怒而威 。 这是公开示人的一面 , 他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 有人或许会问:张居正究竟是一个贪官还是一个清官 。 这种非此即彼的思路未免简单化 。 我只能说 , 他既不是严嵩那样的贪官 , 也不是海瑞那样的清官 。 在贪赃枉法 , 贿赂横行的官场 , 张居正也不能免俗 。 他善于敛财 , 却不随便接受一般官员的贿赂 。 辽东总兵李成梁 , 由于他的提携 , 获得朝廷的嘉奖 , 特地派人送来大批黄金、白银 , 张居正婉言谢绝 , 便是一例 。 可见他不像严嵩那样贪婪 。 但是他也不像海瑞那样“两袖清风” , 死了连丧葬的钱都没有 , 是朋友帮助殡殓的 。 据王世贞说 , 严嵩的抄家物资 , 十分之九进入宫廷 , 以后又陆续流出 , 其中最精的十分之二为张居正所得 。 这种情况非熟悉内情的人 , 是不可能知道的 。

张居正是一个好色之徒 。 他致死的疾病公开的说法是痔疮 , 其实不然 。 王世贞《嘉靖以来首辅传》说他的病根:“得之多御内而不给 , 则日饵房中药 , 发强阳而燥 , 则又饮寒剂泄之 , 其下成痔 , 而脾胃不能进食 。 ”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也说:张居正“以饵房中药过多 , 毒发于首 , 冬天遂不御貂帽 。 ”原来道貌岸然的张江陵先生 , 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 。 因为“多御内而不给” , 大量服用房中药 , 再用寒剂来排泄燥热 , 不仅损伤脾胃 , 而且慢性中毒 , 毒性已经进入头部 , 即使治好了痔疮 , 也难免一死 。 他的管家亲信游七 , 投其所好 , 专门收罗各种房中药 , 供他纵欲 。 野史说 , 戚继光给他送来两名“胡姬”(少数民族美女) , 也是投其所好 。 这一面以往很少提及 , 大概是为尊者讳吧 。 其实这是晚明上流社会的普遍风尚 。

一些官僚拍马奉承 , 一些官僚拍马奉承 , 把他和“大明天子”相提并论 , 这是十足的“僭越” , 张居正却安之若素 。

悲剧根源是威权震主

张居正卓有成效的改革 , 扭转了持续走下坡路的颓靡政局 , 营造了明朝历史上最后一段辉煌 , 彪炳于史册 , 有目共睹 。 甚至对他有所非议的异端思想家李贽 , 对于他死后遭到彻底否定 , 而耿耿于怀 , 说道:“江陵(指张居正)宰相之杰也 , 故有身死之辱 。 ”这段话是值得细细琢磨的 , 他把“宰相之杰”与“身死之辱” , 用“故有”两个字联系起来 , 说明其中的必然关系 , 难道是因为他做得太杰出了 , 终于遭致“身死之辱”吗?做得太杰出 , 有两种含义:一是“功高盖主” , 二是“威权震主” 。 张居正两者兼而有之 。 张居正出任内阁首辅时 , 万历皇帝是一个虚岁十岁的孩子 , 他的母亲(当时的皇贵妃 , 后来的慈圣皇太后)把辅佐和管教小皇帝的双重责任 , 全权委托给了张先生 。 在皇帝心目中的张先生 , 以首辅兼帝师的双重身份 , 代替他来摄政 。 无怪乎张居正经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就是:“我非相 , 乃摄也 。 ”意思是 , 我并非一般意义的首相 , 而是代替皇帝摄政的人 。 所以当时人说 , 张居正“相权之重 , 本朝罕俪” , 原因就是“宫府一体” , 宫廷和政府大权集于一身 。

一些官僚深知其中奥妙 , 对他拍马奉承 , 企图获得青睐、升迁 。 有人制作了黄金对联:“日月为明 , 万国仰大明天子;丘山为岳 , 四方颂太岳相公 。 ”把“太岳相公”(张居正号太岳)和“大明天子”相提并论 , 是十足的“僭越” , 张居正却安之若素 。 他从北京回家乡江陵安葬父亲灵柩时 , 有一个官员送给他一座硕大无比的轿子 , 前面是起居室 , 后面是卧室 , 边上有走廊 , 简直是“一室一厅”的活动房子 。 皇帝的出巡也没有如此排场 , 张居正却坦然处之 。

难道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功高盖主”、“威权震主”吗?那倒也未必 。 他回到江陵举行父亲葬礼时 , 皇帝接连发出三道诏书 , 催促他尽快回京 。 湖广地方官以为是乡梓的无上光荣 , 建造了一座“三诏亭” , 以资纪念 。 张居正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 清醒地说 , 建什么“三诏亭” , 多年以后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凉亭而已 , 到那时我恐怕连居所都没有了 。 这是他的忧患意识 , 他在给湖广巡抚朱琏的信中 , 吐露了内心的忧虑 , 由“三诏亭”联想到“威权震主”者的下场 , 说了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骑虎之势自难中下 , 所以顾命大臣霍光终于难以避免灾祸 。

霍光如此 , 更早的辅佐成王的周公也是如此;张居正是如此 , 此后辅佐顺治帝的多尔衮也是如此 。

原因何在?任何一个帝王 , 都不能容忍首席大臣的威望与权力凌驾于自己之上 , 使他感受到震慑 , 除非他是白痴 。

张居正想急流勇退 , 没有成功 , 固然与慈圣皇太后的挽留有关 , 也与他自己没有坚持到底有关 。 他太贪恋权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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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向皇帝辞职而未成

张居正如此精通权术的人 , 当然也担心代帝摄政没有好下场 , 在他权势显赫的后期 , 向皇帝提出辞职 , 希望急流勇退 。 汉朝的张良 , 明朝的刘基 , 功成名就以后 , 急流勇退 , 显然是一种谋求自身安全的策略 。 张居正也想自谋安全 , 万历八年 , 向皇帝呈上《归政乞休疏》 , 透露了自己内心的惶恐:“高位不可以久窃 , 大权不可以久居 。 ”如果继续硬撑下去 , 干得好 , 无非锦上添花;干不好 , 中途翻车 , 前功尽弃 。 这样的话从一向无所顾忌的张居正口中说出来 , 是不同寻常的 。 皇帝不可能理解张先生“骑虎难下”的忧虑 , 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归政乞休”的请求 。

张居正再次“乞休” , 他向皇帝进一步袒露心迹 , 说:八九年来“惴惴之心无一日不临于渊谷”———每一天都惴惴不安 ,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 他还说了一句令人惊讶的话:“恒恐不保首领 , 以辱国家”———恐怕保不住自己的脑袋 , 给国家带来耻辱 。

皇帝接到张先生的第二份奏疏 , 有点犹豫了 。 以他的早熟和敏感 , 不可能没有感受到张先生的“威权震主” , 他何尝不希望张先生早日“归政”!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 一切听凭母亲与张先生安排 , 如今张先生要“请长假” , 必须请示母亲 。 没有料到慈圣皇太后态度坚决而恳切地挽留张先生 , 对儿子说:让张先生辅佐你到三十岁 , 那时再作商量 。

张居正想急流勇退 , 没有成功 , 固然与慈圣皇太后的挽留有关 , 也与他自己没有固执己见 , 坚持到底有关 。 他太贪恋权位了 , 内心深处实在割舍不下位高权重所带来的一切 , “视富贵如浮云” , 讲起来容易 , 做起来太难了 。 他至死也没有急流勇退 。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 , 张居正病逝 , 使得皇帝的亲政提前到来 。 皇帝既然亲操政柄 , 必须消除笼罩在他头上十年之久的张居正阴影 , 否则无法树立自己的威权 。 首先要除掉与张居正结成权力联盟的冯保 。 仅仅六个月后 , 皇帝就指责一向被他看作亲信的冯保“欺君蠹国” , 本来应当处死 , 念在先帝顾命大臣的分上 , 从宽发落 , 到南京去赋闲养老 。

这是一个政治信号 , 于是掀起一股声讨张居正的浪潮 。 在皇帝眼里 , 原先与他联手缔造新政的功臣 , 一下子变成“专权乱政”、“谋国不忠”的奸臣 , 本来应当“断棺戮尸” , “姑免尽法追论” , 但是必须“抄家” , 从政治上彻底否定张居正 。 他的长子张敬修受不了主持抄家的刑部侍郎丘橓的严刑逼供 , 自缢身亡 。 临死之前悲愤地喊出了:“丘侍郎 , 活阎王!”

张居正死后的悲剧是令人感慨的 , 根本原因就是“威权震主 , 祸萌骖乘” 。

皇帝关于查抄张府的圣旨 , 在朝野上下引起巨大震动 。 一些清醒的官员希望皇帝冷静、宽恕 , 皇帝根本听不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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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死后 , 功绩被全盘否定

张居正死后 , 最值得注意的政治动向 , 是他一手提拔的副手张四维、申时行的“反戈一击” 。

冯保企图让退休礼部尚书潘晟出任内阁首辅 , 让张居正作为遗言向皇帝提出 , 皇帝接受了 。 事情十分蹊跷 , 由于张四维、申时行策动言官揭露潘晟的劣迹 , 而没有成功 , 因为张、申二人不想受制于人 。 后来言官们对冯保的弹劾 , 也是张四维、申时行导演的 。 他们虽然是张居正的亲信 , 但是对他的改革措施过于“操切” , 有所不满 , 希望在他们执政的时期 , 宽大从事 , 不再深求苛责 , 可以稍安人心 。

皇帝与内阁在对待张居正问题上 , 态度如此合拍 , 预示着新的政治动向:张居正时代已经悄然落幕!

杰出人物在历史上的作用 , 有时确实难以低估 。 假如张居正、冯保仍然在政治舞台上 , 其他人要想改变万历十年以前的政治走向 , 几乎是不可能的 。 然而此时此地 , 早已今非昔比 , 张、冯二位令人望而生畏的铁腕人物 , 一死一去 , 皇帝挣脱了钳制他的大手 , 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主持内阁的张四维、申时行 , 极力与张居正划清界限;长期受到压制的言官如释重负 , 抨击张居正 , 政治形势剧烈动荡 。

皇帝关于查抄张府的圣旨 , 在朝野上下引起巨大震动 。 一些清醒的官员希望皇帝冷静、宽恕 。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曾被张居正打压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赵锦 , 力排众议 , 挺身为张居正讲几句公道话 。 他批评皇帝对张居正的惩罚过于严酷 , 必然使得今后内阁大臣产生恐惧感 , 手足无措 , 形成政治后遗症 。

皇帝根本听不进去 。

原任礼部尚书 , 后来升任内阁大学士的于慎行 , 和赵锦一样 , 都算不上张居正的亲信 , 当年“夺情起复”时 , 他和同僚反对张居正的做法 , 受到张的谴责 , 被迫辞职 。 张死后 , 他重新起用 , 得知查抄张府的消息 , 不计前嫌 , 写信给主持抄家的丘橓 , 对官场的世态炎凉 , 刻画得入木三分 。 他说:张居正“殚精毕智 , 勤劳于国家 , 阴祸机深 , 结怨于上下” , 在他掌权时 , “举朝争颂其功 , 不敢言其过”;他死了以后 , “举朝争索其罪 , 不敢言其功” , 都不是实情 。 《明史·于慎行传》提到这封信 , 给予八个字的评论:“词极恳切 , 时论韪之 。 ”可见 , 在当时的政治气氛下 , 讲这样的大实话 , 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


还原真实的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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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的悲剧 , 无疑是一桩冤案 。 天启二年 , 熹宗皇帝给张居正平反;崇祯三年 , 思宗皇帝给张居正的后人平反 。 为什么?因为大明王朝行将就木 , 为了挽救颓势 , 朝廷需要张居正那样的铁腕首相再度出来 , 力挽狂澜 。

人们回顾这一段历史 , 启迪良多 , 最值得回味的莫过于海瑞对张居正的评语:“工于谋国 , 拙于谋身 。 ”在海瑞看来 , 张居正善于为国家谋划 , 不善于为自身考虑 。 实在是深得其中三昧的精彩点评 。 《明实录》讲到张居正的功过是非时 , 也这样说:“居正功在社稷 , 过在身家 。 ”人们当然希望政治家“工于谋国” , 并不希望他们“拙于谋身”;希望他们“功在社稷” , 并不希望他们“过在身家” 。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拙于谋身”或“过在身家”呢?确实值得深长思之 , 这也就是历史的魅力所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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