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齐白石花鸟难突破；学齐白石山水难深入；唯学人物，易见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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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人物

文｜陈传席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齐白石最有特色的画还是他的人物，他的“自选稿”“自存稿”大多是人物画，他的人物画是纯传统的形式。当然，齐白石的人物画、山水画都学清代曾衍东。曾衍东是清中期著名小说家、政府官员，余事丹青，皆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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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衍东绘

和齐同时的人物画家，一是以徐悲鸿、蒋兆和为首的素描派，一是林风眠等人的调和中西派，基本上都是借鉴西法来改造中国画，势力非常大，只有齐白石坚持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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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人物

但齐白石并不因袭传统，陈洪绶、任伯年的人物画固然好，齐白石也不学。他既不用陈洪绶的高古游丝描，也不用任伯年等人的铁线描及钉头鼠尾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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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人物

他学曾衍东，又变了曾衍东，用粗劲浓重的墨线勾勒人物形象，用很重的赭石平涂，而不用素描式的高光点和明暗法，也不分结构去着色。他用色大而化之，一抹即过，而把精力、功夫下在人物精神状态的刻画和夸张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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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人物

齐白石的人物造型也很有特色，他似乎在变形，又似乎未变，在变与未变之间。说他的人物造型未变形，它绝没有徐悲鸿、蒋兆和的人物造型之精确；说他的人物画变形，又决不丑怪。他突出了神，舍弃了形，又未尝全舍弃，感觉更有趣，更有味道，正如他自己的理论：“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妙在似与不似之间。 ”在当时乃至今日，都是前无古人，而又别开生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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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人物

李可染当年到中央美院，是教人物画的，他的人物画很传神，很有特点，其实就是学齐白石的。不过，李可染的人物画用线和用墨略有变化，也是从齐画中变来的，其人物画设色则仍然是齐白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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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染人物

学齐白石人物者不是太多，但齐白石自己很钟爱自己的人物画。他的人物画当时很少有人买，他为了生计，多画花鸟、画虾等，其人物画不能卖钱，但他仍然画了很多人物画保存起来，以待知者。只要是好画，必有知者，必有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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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染人物

近年来，冒出一些有特色的传统式人物画家，如山东的李学明、苏州的周矩敏等，其实都是学齐白石的。当然，学于齐而出于齐，也有他们自己的特色。但最基本的特色是来自齐白石的。学齐白石花鸟画者很难有突破；学齐白石山水者很难深入；唯学齐白石的人物画，如果学得好，就很容易见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