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腿的王牌皇家空军的飞翼道格拉斯·巴德爵士

无腿的王牌皇家空军的飞翼道格拉斯·巴德爵士// //

2009年5月31日，是一个让英国皇家空军和二战军迷们感到欣慰的日子。这一天，在伦敦的肯辛顿，二战王牌飞行员道格拉斯·巴德爵士的故居被正式列入英国历史文化遗产。当今英国最具传奇色彩的维珍大西洋航空公司老板理查德·布兰森出席典礼，并为巴德故居悬挂的英国历史文化遗产标志“蓝牌”揭幕。在去世近30年之后，道格拉斯·巴德这位永不放弃心中梦想的不列颠空战英雄、身残志坚的空中斗士，再一次成为众多媒体关注的焦点。

道格拉斯·巴德的少年时代

1910年2月21日，道格拉斯·巴德出生于英国伦敦。父亲弗雷德里克·罗伯茨·巴德是英国皇家工程兵部队的一名少校军官。就在小巴德出生不久，父母亲就带着他的哥哥去当时的英殖民地印度赴任。巴德2岁的时候也被送到了印度，与家人团聚。一年之后，巴德一家回到伦敦。巴德的童年时代的父亲聚少离多。 1914年一战爆发后，弗雷德里克随英国远征军奔赴法国前线， 1917年在作战中被弹片击伤头部，手术时医生无法将所有的弹片取出。伤愈后，弗雷德里克没有回国探亲，而是重返战场。由于还有弹片一直留在头部， 1922年，因伤口发作，在法国圣奥梅尔的医院去世。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日后的道格拉斯·巴德曾在法国上空紧急跳伞，最后被德军俘获的地方居然也是在圣奥梅尔巴德少年时代与飞机唯一的亲密接触，是在他13岁的时候。他姨夫西里尔·伯奇是英国皇家空军的一名资深飞行员，曾身经百战。那年夏天，伯奇夫妇把巴德接到伯奇任职的克兰韦尔皇家空军学院过暑假，有一天伯奇让巴德坐进了一架阿弗罗504双翼教练机的座舱，从未接触过飞机的巴德对操纵杆和仪表板充满了好奇。从座舱里出来，他站在姨夫家的花园里，抬头仰望着飞行学员们驾驶阿弗罗504呼啸着起飞，翱翔在蓝天之上，足足看了几个小时。

巴德的学生时代主要是在牛津的圣爱德华学校度过的。这所学校为二战时期的英国皇家空军培养出了3位最优秀的飞行员，除了巴德，另外两位分别是著名的第617轰炸机中队首任中队长盖伊·吉布森和保卫马耳他的空战英雄阿德里安·沃伯顿。在圣爱德华，生性好动的巴德是学校里的体育明星，不论是玩板球还是橄榄球，他都是全校最出色的。

1928年，在圣爱德华学校的老师和姨夫伯奇（此时他已成为皇家空军总参谋长休特伦查德上将的助理）的全力支持下，巴德考入了几年前曾经小住过的克兰韦尔皇家空军学院，成为英国皇家空军的一名飞行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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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飞行冒险让他失去了双腿

1928年9月13日，巴德跟随教官皮尔逊首次驾机起飞，有趣的是，他飞的飞机正是年少时曾经坐进过驾驶舱的阿弗罗504双翼教练机。 1929年2月19日，巴德在飞行时间只有11小时15分钟的时候就第一次放了单飞。经过了将近两年的飞行训练， 1930年7月，巴德从皇家空军学院毕业，成为皇家空军第23中队的一名飞行员。

在皇家空军，精力旺盛、喜欢运动的巴德不仅是优秀的飞行员，还是军中的体育明星。他酷爱打15人制的英式橄榄球，甚至加入了伦敦的“小丑”橄榄球俱乐部，业余时间参加英国橄榄球联赛。在球队中他的位置是中场的外侧前卫，也许是命运注定与飞行有缘，这个位置的英文为Fly-Half 。在一支橄榄球队中，外侧前卫的作用类似于足球的中前场组织者，是球队的核心和灵魂，不仅需要高超的球技，还要有良好的判断力和组织才能。巴德在联赛中的出色表现，差点把他选进了英格兰国家队。

巴德在圣爱德华学校就读的时候，就是一名板球高手，在皇家空军，他加入了空军板球队。 1931年7月，巴德率领空军板球队大战英国陆军板球队，至今在英国专业板球网站上，还能从历史档案中查到他当年在那场经典之战中取得的辉煌战绩。

在23中队，巴德最初飞格罗斯特“斗士”双翼战斗机，不久改飞布里斯托尔“斗牛犬”Mk.Il A双翼战斗机。就在巴德的空军生涯刚刚开始不到17个月，并有声有色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意想不到的事故，让这个皇家空军的“天之骄子”坠落尘埃。

1931年12月14日，由于此前刚刚拜访过雷丁航空俱乐部，受到启发的巴德兴致勃勃地决定尝试一下超低空特技飞行。他驾驶“斗牛犬”战机（机号K1676）从伍德莱机场起飞，进行了一次挑战极限的冒险飞行。然而不幸的是，在超低空横滚时，飞机左侧翼尖触地，飞机坠毁。巴德被救出后紧急送往医院救治，尽管成功脱险保住了性命，但是双腿却不得不截肢留下了终身残障。

事后，巴德在他的飞行日志上写下了这样一句简明扼要却充满伤感的话， “接近地面低速横滚时坠机，演砸了！”

这次事故给巴德带来的痛苦，无论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是巨大的，在1932年的漫长住院期间，为了让他能减轻伤痛和舒缓情绪，医生甚至不得不使用吗啡。凭借着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毅力，巴德逐渐康复。医生为他装上了一副假肢，通过艰苦训练，他慢慢地能够驾驶一辆经过改装的汽车，甚至可以打高尔夫球和跳舞。

1933年5月，巴德从皇家空军退役，进入著名的亚细亚火油公司做办公室工作。当年10月，他与塞尔玛爱德华兹结婚。

重返天空保卫不列颠

1939年二战爆发，再也无法安心坐办公室的巴德通过他在皇家空军学院的关系，再次加入了英国空军。 1939年11月底，他终于得到了医院的证明，证实他的身体条件还可以飞行。随后，他进入皇家空军中央飞行学校，进修新型飞机的驾驶技术。

1940年2月，巴德分配到皇家空军第19中队，驻防在靠近剑桥的达克斯福德空军基地，该中队的中队长是他在皇家空军学院学习时的好友杰弗里·斯蒂芬森。此时，巴德已经30岁，与中队里那些跟他军阶相同的小伙子们相比，年龄要大多了。

没过多久， 1940年4月，巴德调到同样驻防在达克斯福德基地的第222中队，成为一名飞行分队长，这个中队的中队长塔比·默梅根也是他的老朋友。

1940年5月，二战史上最激动人心、也最是惊险的时刻，以英军为主的盟军部队从教刻尔克大撤退。巴德和战友们也积极地投入到敦刻尔克之役，驾驶“喷火”战斗机频繁出动到海岸线上空巡逻警戒，为实施大撤退的船只提供空中支援。是役，巴德首开纪录，击落1架德国空军的Bf109战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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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刻尔克之役结束不久，巴德调任皇家空军第242中队任中队长。该中队驻防科尔蒂瑟尔空军基地，装备了“飓风”战斗机。在此前刚刚以失败告终的法国战役里，这个主要由加拿大籍飞行员组成的中队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尽管最初这些加拿大飞行员们对新任中队长颇为抵触，但是很快巴德极强的个人魅力和他顽强不屈的斗志，赢得了战友们的信任和拥护。在他的努力争取下，重整旗鼓的242中队编入第12大队作战序列，进驻达克斯福德空军基地，重返保卫英伦三岛的空战一线。

1940年7月11日，巴德取得了加入242中队后的第一个战绩。当天的天气状况恶劣，能见度极低，巴德在单独执行空中巡逻任务时，发现1架德军的道尼尔Do17轰炸机，经过连续追击，将其击中。后来英军海岸观察哨证实，这架敌机在克罗默附近坠入大海。 8月30日， 242中队在不列颠空战中首次出击，在英吉利海峡上空， 1小时之内就击落12架德军飞机，士气大振。巴德在这次战斗中击落2架Bf110战斗机。

第242中队所隶属的第12大队大队长特拉福德·利马洛里少将也是巴德的好友。不列颠空战期间，特拉福德和皇家空军总参谋长助理威廉·肖尔托·道格拉斯都是极具争议的“大联队”战术的积极倡导者，他们呼吁采取更为积极主动的战术，集结大批战斗机，编组成一个超大规模的作战编队，当德国轰炸机群大举来袭时，主动迎击，拒敌于国门之外，在敌机飞临英伦三岛之前，就在英吉利海峡和欧洲北部地区给予其最大程度的打击。

巴德是“大联队”战术的积极支持者他对皇家空军战斗机指挥部司令休·道丁和第11大队大队长基思，帕克等人小心递算的防御战术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大联队作战时，经常由5个以上中队组成超大的飞行编队，巴德往往率队飞在最前面冲锋陷阵。

其实，关于“大联队”战术的争议到今天也还在继续。批评者认为尽管这种战术使得大量的德军飞机被击落，但是在紧急时刻该战术并不总是有效，特别是在敌机实施突袭时，英伦三岛上的重要目标往往因为缺乏战机保护而变得更加脆弱。

不过在当时，由于德军横扫欧洲大陆，不可一世，英国人困守一屿，失败情绪弥漫，巴德他们这种好勇斗狠、针尖对麦芒的打法尽管在战术上有很多值得商植之处，但是在那种特殊时刻却显得更为积极进取和难能可贵。这种在强敌面前顽强不屈的姿态，在一定程度上鼓舞着英国军民抵抗到底的决心。

最终， “大联队”战术派得到了政府和军方高层的全力支持。不列颠之战中劳苦功高的老将休·道丁在军方劝说下退居二线，威廉·肖尔托·道格拉斯接任皇家空军战斗机指挥部司令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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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空军里的耀眼明星

由于在不列颠之战中表现出超人的勇敢和指挥才能，巴德被英国政府授予优异飞行十字勋章，晋升为达克斯福德联队联队长。该联队由驻防达克斯福德基地的第19中队、242中队（加拿大中队）、310中队(捷克中队）、302中队（波兰中队）和601中队组成。尽管“大联队”战术始终备受质疑，但巴德在大联队作战中展示的指挥才能却是公认的。

1941年3月，巴德不得不跟242中队和他感情至深、生死与共的兄弟们说再见了，他调任驻防坦米尔空军基地的坦米尔联队联队长，执掌3个“喷火”战斗机中队（第145、610和616中队）与1个布里斯托尔“勇士”战斗机中队。巴德率领坦米尔联队向盘踞欧洲大陆的德军发起了一系列的攻势，频繁出击法国北部和低地国家的德军目标。

巴德在坦米尔联队引入了一种称为“四手指”的编队飞行战术，即两个双机编队彼此呼应、并驾齐驱，取消了原有的3机编队战术。这种战术最早由德国空军在西班牙内战的战场上使用，在巴德引进到坦米尔联队后，迅速在英美空军中普及，成为英美空军的一个标准编队战术。巴德统帅坦米尔联队频繁出击，战绩辉煌，深受部下飞行员们的爱戴。每当行动结束，穿越英吉利海峡返航英伦的时候，巴德都会习惯性地打开座驾“喷火”的座舱盖，取下氧气面罩，用两个膝盖夹着操纵杆，悠闲地点燃他的大烟斗，抽上两口烟。这时候，飞在他身边的战友们就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迅速规避，他们的理由是怕他的飞机爆炸” 。他这种略带夸张的行为，在那个残酷而又紧张的战争年代，极大地鼓舞着战友们的士气，成为他最具个人魅力的标志。

到1941年8月，巴德总共击落敌机23架，这个战绩在英国皇家空军二战战绩排行榜上名列第五。

在二战时期，由于战事不断，公众对战争进程高度关注，同时社会舆论导向也要服从于战争宣传的需要，因而航空兵飞王牌们往往像今天的足球明星和摇滚歌手一样倍受公众的喜爱和追捧。在当时正陷入与德国殊死苦斗的英国，巴德以其坚韧顽强、不可战胜的硬汉形象，成为皇家空军里最耀眼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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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8月9日，巴德驾驶“喷火”战斗机率队飞越法国上空，在与德军Bf109机群的混战中，他的战机机尾突然折断，不得不跳伞逃生，降落在德军控制下的法国领土，被德军俘获。

巴德一直坚持认为自己的战机与1架Bf109在空中相撞，导致机尾折断，这个说法也在空战史上流行了很多年。然而在近些年的空战史研究中，通过查找原始档案发现，在当天的空战中，没有任何1架德军Bf109战机因空中碰推而损毁。

那么还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巴德可能是被德军战机击落的。德国空军第26联队飞行员马克斯·迈耶声称，他于当日击落了1架“喷火”战机，并曾驾机尾随着那架坠落的“喷火” ，亲眼看到飞行员跳伞。按照德军的历史记录，那天的空战中只有马克斯·迈耶和另一名飞行员击落了英军战机。 1981年，巴德与马克斯·迈耶还曾在悉尼的一次航展上见面。

另一种可能性是，巴德很可能是自已的最友误伤的。 2003年，历史学者安迪：确德斯根据他的考察研究损写了《巴德的最后一次飞行》一书。 2006年8月，他与英国第4频道合作拍摄的历史纪录片《谁击落了巴德？》首播。安迪·桑德斯认为，巴德很可能是被自己的战友、皇家空军第616中队飞行员卡森误射击落的。卡森声称他击中了1架Bf109 ，导致那架Bf109机尾脱落，飞行员跳伞。而实际情况是，当时巴德与自己的编队脱离，独自飞在德军编队的后面，很可能被迎面飞来的战友误射。卡森在当天的战斗中，也被击落成为战俘。巴德是否是为了替自己手下的兄弟掩饰过失，而编出了那个空中碰撞的故事呢?这个空战史上的疑案也许还要有待史学界未来进一步研究。

德国空军对被俘的巴德非常尊敬，甚为优待。巴德在紧急跳伞时，一条假肢留在了座舱里，德国空军王牌阿道夫·加兰德为此专门通知英国方面，提议开放一条安全的空中通道，让英军空投一个新的假肢给巴德。于是， 1941年8月19日，一个最具戏剧性的战争场面出现了，在大批战斗机的护航下，皇家空军轰炸机飞抵法国圣奥梅尔的德国空军基地上空，用降落伞空投下了一条全新的假腿。

从未屈服的巴德还在医院疗伤的时候，就开始尝试逃亡。为此，德国人一度恐吓要拿走他的假肢。 1942年8月，巴德与几名难友成功从战俘营逃脱。不幸的是，就在他刚刚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战俘营时，德国空军的一名军官就专程前往去拜访他，于是乎警铃大作，其情节之戏剧性堪比前几年最火的美国连续剧《越狱》。结果可想而知，几天之后，巴德就再次身陷图图。

1945年4月，囚禁巴德的战俘营被美军解放，他重获新生。多年阶下四的生涯似乎也未能磨砺掉巴德身上的硬汉本色，在被送到巴黎之后，他就一如既往地提出，希望能够给他1架“喷火”战机，让他在战争结束前重返战场。结果他被拒绝了重返英伦后，巴德被授予了一项至高的荣誉。 1945年6月，在庆祝欧洲战场胜利的大阅兵式上，巴德作为长机率领300架战机飞越伦敦上空。

1946年2月，巴德从英国皇家空军退役，进入荷兰皇家壳牌石油公司工作。 1976年，巴德被英国王室授予爵士爵位。 1982年9月5日.他因心脏病发作，在伦教病逝，终年72岁。

无腿的王牌 皇家空军的飞翼 道格拉斯·巴德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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