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龟头城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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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头城遗址

近日，笔者路过平和县城河滨路党校旧址时看到一石碑上刻着——龟头城遗址，顿时眼前一亮，原来龟头城就在这里，心底涌起一种久违的感觉。

历史上，平和小溪镇有三座城——南山城、西山城、龟头城，其实它们又分别是林氏、李氏、张氏在此开基繁荣的发祥地，如今都早已湮灭于时间深处，只能依稀从这些“断壁残垣”中窥视当年恢宏的模样。

笔者走进院内细看，一段青砖砌成旧城墙，城墙上每隔约一米左右就有一个垛子，明显有古代城郭风格。城墙上青苔附墙，墙头几丛杂草随风飘摇。该处还保留一座石拱门，材质均为大青石，经过时间淘洗的石拱门显得很古朴，令人赞叹的是门的跨度，竟达到近十米。城门石门额镌刻“遵畴拱极”；门两侧立柱镌刻琯溪龟头城张氏渊源联句：“元世来作避秦人云窔祖居成故迹，明时重逢建武日琯谿旧卜肇新营” ，字迹清晰，遒劲稳重。

平和县志记载：龟头城原名遵畴寨，穴名“金龟背印” ，是琯溪张氏的肇居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城建于元至正年间，坐北向南，正面为楼阁式门楼，石拱门，青砖墙，其余为夯土墙，朴实坚牢，蔚为大观。现存残墙长23米，高4米，宽1.5米。城墙旁的一石碑上记载——自明洪武年起，至清康熙年间，琯溪张氏后裔先后在龟头城内建有：琯溪张氏大宗祠、御史公祠、耕野公祠、五房厅和万里公庙等“四祠一庙” 。历代对龟头城屡有修缮，民国三年甲寅（1914年）修缮一次，至今已有百年。最近一次修缮为2014年。

据琯溪张氏后裔张国雄介绍，据他考究，龟头城是三座古城中最气派的一城。说起龟头城的由来还颇有一番来历——据族谱记载，琯溪张氏也是中原客家一脉。琯溪张氏开基一世祖叫张铁崖，善于锻造铁器等一类兵器，是南宋末时军工师傅，当时属于军籍。这个张铁崖不简单，不但善于冶铁，同时他还是一个懂风水的人。正值时局动荡，他率家族从上杭到南胜县，途经一个叫溪口的地方停下迁徙的脚步。张铁崖发现，溪口这地方形似一只逆水龟，风水灵动，且四周平坦开阔，又依山临河，土地肥沃，是个理想的栖居起家好地方。后来事实证明张铁崖的超前眼光是正确的。

当年张铁崖落脚的溪口就是今天的平和县城小溪镇牛头溪与花山溪交汇的东岸这片开阔地。当时尽管周边有钟、廖、甄等十几个旺族，但张氏是军籍，且落脚之地是溪边滩涂一带，靠着家族团结，勤劳与精湛的手艺，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张铁崖还在当地娶妻生子，先后育有两个儿子。其中小儿子后来去了南靖塔下开荒拓土，成为今天塔下的张氏开基祖。大儿子叫光裕留在平和父亲身边。光裕生伯璋、伯玉两个儿子。

时值元朝末年，时局动荡加剧，各地农民起义斗争风起云涌。至元三年（公元1337年），南胜县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志甫率领农民在南胜九牙山武装起义，很快占领南胜县衙。

据史料记载，李志甫起义队伍声势颇为浩大，不但杀出南胜县，还直捣漳州，转战龙溪。《漳州府志》记载，起义军还曾一度攻破漳州城，杀长史晏只哥、同知郑晟、府制喜春令。朝廷急调“江浙行省章别不花，总浙、闽、江西、广东军讨之”（《元史》本纪三十九）。为挽回败局，别不花起用熟悉当地情况的陈君用（陈亦南胜县人），组织地方武装夹击起义军。其中，伯璋、伯玉两兄弟便是这支平叛队伍中一员，他们跟随陈君用连立军功，先后被朝廷褒奖。平叛结束后，伯璋、伯玉分别被朝廷启用，官至县级主簿。其中，伯玉为龙溪县主簿。当年张铁崖不过是一个铁匠，到他孙子一辈已出两个主簿，至此，张氏逐渐成为当地一门望族。

琯溪张氏从张铁崖落脚算起，历经三代积累，张氏一族人丁兴旺，仓廪盈实。当年张铁崖落脚时只是搭设草寮，到他儿子光裕手里才开始建土坯房，至伯璋、伯玉兄弟时，已经建明屋大厝了。鉴于兄弟俩的学识与名望，他们不再满足于土墙灰瓦的简易房屋，而是经过规划与设计大规模整齐营建，他们带领族人开始建城。围地砌墙，建一个只供张氏族人居住的龟头城，随地赋形，四周用石头砌起高高的城墙，既有防匪患之意，更有防洪所需。据琯溪张氏族谱记载，龟头城的最初设计者出自伯璋、伯玉兄弟之手，为后来更大规模的营建奠定了基础。

伯璋、伯玉大兴土木之后，龟头城已初具雏形。张氏一脉历经三代近百年生息，他们秉承客家人那种耕读传家的思想，重视手艺传承，劝课农桑，日渐成为当地一支名门望族，琯溪张氏名人辈出。历史上先后出现张宽、张维芳等一批名人政要大员，龟头城名气越发响亮。历代琯溪张氏不断为龟头城添砖加瓦，龟头城规模不断拓展，清中期时达到鼎盛，聚族而居的龟头城达到超万人规模。

如今，琯溪张氏后裔遍布港澳台、东南亚、日本、韩国等地区和国家。龟头城遗址承载着琯溪张氏繁衍生息的历史，同时也成为琯溪张氏共同的精神家园，每年，旅居在外的琯溪张氏后裔，返乡寻根谒祖时必到城门缅怀瞻仰、拍照留念。返回居地后，分别收载入各自宗谱，传承后世，遗址成了琯溪张氏各地宗裔血缘情深的文化载体，也是两岸琯溪张氏本同根，闽台一家亲的历史见证。 (本文源自《闽南日报》梦秋痕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