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为什么拿筷子吃饭？

作者丨郭峰（书房记团队作者）

商朝第23代君王叫武丁（前1250年—前1192年）。估计武丁像秦始皇、康熙一样，属于幼年登基，权臣当道，大权旁落。武丁继位三年，三年不说话，估计是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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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朝，武丁说他昨晚梦见个梦，说有个叫“说”（音“越”）的，能辅助自己，让大臣们根据自己的描述去找。结果在一个叫“傅岩”的地方找到了“说” 。找到傅说的时候，傅说正在当奴隶，腰里扎根草绳和别的奴隶一起在田里干活。武丁说，在傅岩找到的你，就叫你“傅说”吧。

傅说是百里奚一样的人物，是虞人（虞，音若“鱼”），被俘虏成了商的奴隶。虞，在今山西夏县、平陆一带，这里是我在《中国人的祖先到底是谁》中所说的猃狁（音若“鲜鱼”）的范围， “猃狁”不仅可以写成“轩辕” ，也可写作“鲜虞” ，简称“虞” 。虞部落“姬”姓，请注意，这是黄帝的姓，也就是我一再说的， “猃狁”是黄帝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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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鲜鱼”啊，我的祖先是“黄帝”

武丁任命傅说为宰相，傅说发挥了姜太公、管仲、诸葛亮的作用，励精图治，商三年大振。但不可避免地，傅说得罪了权贵，权贵们就日谋夜算地想谋杀傅说。

一天，傅说下班回家，劳累一天，非常饿，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送。那时候还没有筷子，吃饭像印度人一样用手抓。这时飞进来一只鸟，狠狠啄了一下傅说的手，疼得傅说直嘶声。傅说又拿起肉，准备接着吃，那只鸟又飞来啄傅说的手。傅说很疑惑，心想是不是有什么事。傅说试着再去抓肉，果然鸟又飞来啄他的手。傅说假装驱赶鸟，一直追出城，追到一个无人的山坡。鸟停在树枝上，开口说话：“傅说，傅说，饭里有毒，你以后吃饭，用我爪下的两根树枝。 ”

傅说折下两根树枝，回去夹肉，树枝“吱吱”冒烟。拿肉喂狗，狗打个滚就被痨（音若“闹”）死了。以后，人们为了卫生，就学傅说，用两根树枝夹着吃饭，这就是筷子。

这当然是传说。其实中国人之所以用筷子吃饭，是由食物决定的，是自然而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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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民族，如果按食物划分的话，可分为三类：草原游牧民族、中原农耕民族、热带采摘民族。

草原游牧民族，吃的是肉，烤全羊，用手抓，烫；用筷子夹，夹不下来；只能用刀叉。所以你看，全世界所有的游牧民族，都用刀叉。食肉的民族，像狮子、老虎一样，凶残、彪悍、野蛮。因为人口稀疏、密度低，人口数量小，草原民族的文明程度就低。当然，欧洲人也是食肉民族，为什么现代文明从欧洲发生呢？我后面讲。

中原农耕民族，吃得是粮食，吃面条（老郭最好这一口），最得手的就是筷子。农耕民族像食草籽、虫子的鸟，用两根喙夹取，很灵巧。所以，用筷子的民族，在乒乓球、体操、跳水这种技巧型项目有优势，在狮子、老虎、豹子这种力量型、速度型项目上，就看不到中国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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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长嘴，就是我的“筷子”啊

在野蛮民族眼里，我们中原民族就是只鸟。比如蒙古人，自比凶残的海青，把中原民族比作温顺的天鹅，创作《海青拿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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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

热带采摘民族，吃的是香蕉、菠萝等水果，直接用手抓。非洲热带雨林中的部落开饭了，母亲叫儿子回家吃饭。儿子回到家，母亲说，上树。儿子就直接上树，采摘一些香蕉，全家人就兴高采烈地开饭了。这样的文化，是养懒汉文化，文明程度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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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吃了香蕉就跳舞

我常常想，为什么同是榆林地区的人，北6县人口密度低，南6县人口密度大？延安也一样，西边的密度低，东部的高。

这是生产方式造成的。陕北的西北部、长城沿线，是传统牧区，东南部就进入农耕区。牧区你别看他们平时吃得好，但抵御自然灾害能力差，一场大风雪、大干旱，就使牛羊冻饿而死。农耕区，来场大风雪、大干旱，不大要紧， “家有余粮，心中不慌” ，一年半载不要紧。当然亢旱三年也不行，也要人吃人，狗吃狗，外甥吃舅舅。中国经济学家老是抱怨国人储蓄率高、不消费，没办法，这是几千年农耕文化造成的，一时半刻改不了，是渗透进骨子里的东西。

牧区人口密度低，这很好理解，土地承载力小嘛。一块地，用来放牧，只能承载1人。用来种粮食，就能养活270个人。牧业和农业的承载能力，是1：2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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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勤劳勇敢的民族。勇敢，我不敢说，世界上许多民族都比我们勇敢，甚至汉民族是不怎么善战的民族，历史上总被北方草原民族欺负。说我们勇敢，估计是相对南方人说的。北方游牧民族打中原民族，中原民族没办法，就打南方。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正是我说的“中国北方阿尔泰化，南方华夏华” 。但说起勤劳，好像没有哪个民族比我们更勤劳。这也是我们的农耕性造成的。

一个农民，要想多打粮食，只能靠勤劳，早出晚归，不误农时，辛辛苦苦劳累一年，才有望盆满瓮圪堆。没见那个赖汉，天天睡得太阳照到屁股门子上，年底能有好收成。所以，中国人讲“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反观游牧民族，它就是那么放羊，不紧不慢地。 “六月里天不干。五哥哥放羊在草滩，身披毛毡手拿伞，怀里抱着放羊的铲。 ”就那样慢腾腾、懒洋洋，你太勤劳，把羊赶得太快，反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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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林里的采摘民族，那是懒汉民族，只能被奴役。当奴隶也是个不合格的奴隶，太懒，要用皮鞭抽，抽一下，他才动一下。

草原游牧民族，他们想发家致富，只能靠抢，靠掠夺。你再勤劳地放羊，土地承载力有限，只能养那几只羊。

中原农耕民族，就要靠勤劳。努力积肥，多浇水，还要锄草，除虫，精打细算，总之一刻也闲不下来，努力提高粮食产量，多打粮食，发家致富。然后多生儿育女，人丁兴旺，这就是传统社会的最高理想。现在往往有人说，我们中国历史上多么多么牛， GDP一直占全世界大多数。这不是中国人多么牛的结果，是中国的农耕性造成的。

那么，中国近代以后咋就不牛了呢？

这不是中国近代以后不牛了，而是西方近代以后开始牛了。我们还是过去的我们，还和过去一样，只是人家开始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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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你不是说游牧文明是落后的，文明程度低，怎么欧洲就开始牛啦？

欧洲开始牛，不是因为它的游牧性，而是因为它的工业革命。而工业革命又根源它的商业文明。

欧洲那地方，纬度高，气温低，光照不充足，还尽山区，还支离破碎，没块整田，从来就不是个发展农业的好地方。生活在那里的日尔曼人、雅利安人、哥特人，是典型的游牧民族，有很强的掠夺性。你看臭名昭著的维京人，北欧海盗，贯穿欧洲历史。文艺复兴之后，都自诩文明人了，英国人还奉旨当海盗，公然劫掠西班牙、荷兰人的商船。海盗当得好，抢得东西多，英国女王还授爵呢。

这就是欧洲民族的野兽性，有着狮子、老虎的兽性。

经常有人问我：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秦军，和欧洲最强大的罗马军团相遇，谁胜？

一方是天生的强盗，是野兽，一方是群农民，你说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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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军团

欧洲还一直保持着商业性，有商业传统，从古希腊时期起就有。养了那么多羊，抢了那么多酒，光吃肉，光喝酒，不行，太单调，需要交换。你看横行在大西洋的商船，都是双重身份，能抢则抢，抢不过才贸易。

现在很多人遗憾，说我们大宋朝，都文明成那样了，富裕成那样了，还不杀士大夫，人口都突破1个亿了，连农民都穿上丝绸面的鞋了，如果不是蒙古、女真这些野蛮民族的入侵，打断了我们的文明进程，我们大中华早在1000年前就工业革命了。

我看未必。工业革命需要的一个最重要条件，就是人的自我革命，人要自我解放，说到底，就是要有创造性。 “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 ”而传统中国是大一统社会，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要思想和认识高度统一。统治阶级最怕你想法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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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农耕性也限制了我们的创造性。一个农民，最重要的不是要有创造性，而是要勤劳，不要误了农时，要循规蹈矩，春种秋收。你再有创造性，意义也不大，最多发现鸡粪比猪粪好。

我看柳宗元自荐信里有一段话，大意是：我很有才，你朝庭不用我，我怎么施展我的才华？如果放在春秋战国年代，这个国不用我，我还可以到别的国去，鲁国不用我，我可以到秦国去。现在，天下就一个国，你不用我，我到哪里去？

这段话，我感触太深了，点到了问题的实质。这还是在恢弘大气的大唐，要放在明清，是大不敬，起码灭九族。

欧洲，地形地貌支离破碎，国家也支离破碎，没有形成大一统的国家，小国林立，统治力量就薄弱。中世纪，教会禁锢人们的思想，文艺复兴后，人们开始信科学了，开始怀疑教会了，教会也就禁锢不了人们的思想。

国王也想禁锢人们的思想，但国王的力量一直就弱，他见了教皇还要下跪。人们连教会都不信了，还信你国王？特别是英国、法国，人们把国王的头砍下来，制定《大宪章》，约束国王的权力，真正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于是，那些有思想的、那些善于思考的人，就无法无天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什么苹果为什么砸头啦，什么茶壶盖为什么动弹啦，什么离经叛道的想法都有，于是蒸汽机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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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路易十六上了断头台——革命往往在开始开明时爆发

工业革命为什么在英国发生，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煤。煤是工业革命的催化剂，而欧洲大陆较少。

还有新航路、新大陆的发现，一下有了那么大市场，那么多黄金、白银，这是货币啊，是市场经济的重要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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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航路的开辟

西班牙、葡萄牙强大成那样了，为什么工业革命没在这两颗“牙”发生呢？主要是这两颗“牙”封建势力太强大，掠夺来的黄金、白银用于奢侈生活，不扩大再生产，人们不自由，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容易被绑在火刑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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