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读历史2：什么是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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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果老

2015年，我撰写的《中国传统文化》一书，由西北大学出版社正式出版。那几年，我满脑子里都是关于历史文化的内容，而对其他很多事情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一段时间闭门谢客，每天批阅史籍，撰写读书笔记，查阅字典辞海，连外出散步也在思索着这部书的体例框架和基本内容。我花费了两年多时间，最后写出25万字的那本小书。拙作出版后，得到一些朋友的肯定或好评。这本书出版至今已过四年，仍有朋友向我索要。遗憾的是，此书已经告罄，惟等修订再版，一定奉送诸位读者朋友。记得当时也有人提出，设计这样的撰写体例，采用这样的行文方式，究竟是基于怎样的思路呢？其实，我现在思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不仅如此,我还要通过此文向喜爱中国历史文化的朋友们谈谈，此书出版之后的四年来，我个人对中华文明起源及其演进的一些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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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是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词。但是，如果我提出这个问题：什么是文明？文明起源的标志是什么？估计很多人还是很难一下说清楚。的确如此，对“文明”这个概念的定义，据说有几百个，而且人们莫衷一是。《不列颠百科全书》未见关于“文明”的词条。《中国大百科全书》对“文明”的定义是：“人类改造世界的物质和精神成果的总和，社会进步和人类开化状态的标志。 ”

在我的认识上，文明是与野蛮相对应的人类生存状态。然而，在上古时期，人类是否已经进入文明时期，或者怎样才能称之为文明起源？应当有一些客观标准。我以为，文明状态下的人类，首先要有语言文字；有语言文字，文明就可以传递给下一代，或口口相传，或结绳记事，即可以实现上一代传给下一代的纵向延续，并在原先基础上获得不断发展。如果没有语言文字，后天学到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在上一代人死后就丢失了，文明无法在前代基础上继续向前发展，文明的星光就在周而复始的过程中，无限次低层次重复。

其次是必须有一定的生活形态和社会组织形式，无论是哪种饮食、衣着和居处方式，都必须是已经形成了某种相对稳定的生活状态，具有相对稳定的社会组织形式。例如，母系氏族时期西安半坡人的食物、衣着和居住方式，这也反映了当时氏族内部的组织结构。

再次是必须有一定的经济发展与科技进步的表现。例如，炎黄时代原始农业的出现，以及初步的科技发明，因而发展至商周时期就出现已经完全成熟的青铜器等金属冶炼技术，在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可见有收藏的大量出土器物。具备一定的科技探索能力，这是人类进步的重要动能。

第四是因其特定自然环境、社会关系和人们对自身认识的影响，而形成基本意识形态或思想观念。例如，因对自然界诸种现象无法理解和无能为力而形成的原始宗教观念。其实在最早形成的几大文明形态里，都有早期宗教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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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如上关于“文明”起源的四个基本标准，我们再以全球视野，观察古代世界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所谓“四大文明”的形态。这些上古文明形态分别是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即巴比伦文明）、埃及文明、印度文明和中华文明。但遗憾的是，前三大文明在演进过程中或逐渐消失殆尽，或无数次中断以至于灭亡。唯有中华文明生生不息，今天还有许多孩子摇头晃脑地朗诵着数千年前圣贤哲人的名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以及阐释着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四书五经。

十多年前，我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时，曾经与一位美籍印度裔教授讨论这个问题：印度文化与中华文化究竟哪个中断了，哪个至今仍然延续并焕发着青春活力。当然，我不会强词多理，而是娓娓道来，最后以理服人，把只有中华文化在四大文明形态中被延续下来这个基本事实,转达给了那位印度后裔的美国学者。因为这在中华大地上确实真实地存在着。当然，随后还有希腊文明、波斯文明以及其他或延续下来，或中途夭折的诸种文明形态。撰写了《历史研究》一书的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指出，世界上有二十多个文明单位，但大多数已经消亡，剩余了五个文明单位，就是基督教文明、东正教文明、伊斯兰教文明、印度文明、东亚文明。这是对文明不同属性的划分。然而，无可争议的是，留存到今天比较完整的上古文明，确实仅有数千年绵延不断的中华文明。

作为中华民族的子孙,我们为先民创造和不断发扬光大的灿烂文明感到无比骄傲，她是中华民族的血脉和基因，我们有责任传承中华文明并不断创新，成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支撑和文化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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