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者的苦心孤诣：独立战争后美国宪法对多数人暴政的防范

导语：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推翻了英国人的专制暴政，但是美国却面临着多数人暴政的威胁。为了建立一个真正民主的政府，一个自由的国家，美利坚的先驱们开始了对“多数人”暴政防范的探索。 1787年宪法的以及随后的各项宪法修正案确立了独具美国特色的民主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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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的大陆军与英军

1.权力分割

什么是“多数人暴政 ”？它是针对法国大革命教训所提出的一个概念，雅各宾派曾经以革命和人民的名义实行恐怖统治。法国人托克维尔将这种以多数人名义行使的无限扩大的权力称之为“多数人的暴政” 。多数人暴政正是民主和多数人幌子下的专制，是对民主真正的亵渎，而他产生的后果也极其严重，前有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后有纳粹德国“民主制”下的残暴罪行。有时候多数人暴政比少数人专制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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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革命期间处决了路易十六

独立战争使美国人民脱离英国的魔爪，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更大的问题：怎么建立政府、宪法、国家，又该建立怎样的制度去避免多数人暴政的潜在威胁呢？有感于多数人暴政的可怕，制宪者立志要在宪法中确立防范多数人暴政的制度与精神，使美国长治久安。于是，美国1787宪法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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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之初的十三州

美国宪法贯彻了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们的三权分立理论，并有所发展和创新。美国宪法的起草者们认为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在制定宪法时充分吸收了孟德斯鸠的思想，尽可能地限制政府的权力，防止政府权力的无限扩张。宪法将立法、行政和司法权力分别赋予国会，总统和法院，并使三权之间互有重叠和交错以达到权力制约监督权力，从而防犯各部门滥用权力，防止政府的行政权、国会的立法权、法院的司法权对公民权利的侵害。正是这种类似三角形的稳定制衡使得任何一方都无法以多数人之名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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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大陆会议

而对议会，宪法坚持既要授权又要限制，防范国会的办法之一，就是对国会权力进行分割，实行两院制。并由参议院制约众议院，即挑选一部分经过启蒙的公民，人数有限而立场坚定，时时能起来提出异议，对付激进狂躁的众议员，让他们相互监督，相互制约。这种用少数人制约多数人的方法十分巧妙，通过权力的一分再分使得绝对权力消失，让多数人无法随心所欲的通过决策，使得暴政在程序上变得极为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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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最高法院

另外，美国宪法在以多数人权威名的政府与个体公民或者少数人之间建立了一个缓冲地带。他们之间的缓冲地带就是指州政府。联邦宪法确立了联邦与州分权制衡的制度。具体的讲就是各州可以制定法律、政策，但要在遵守联邦法律的前提下，各州在各自权力范围内有绝对管辖权，但各州权力范围由联邦决定。由此联邦又限制了各州权力，起到了制衡与分权的作用。当代表多数的中央政府发布国家命令时，必须责成一些官员去执行命令，但这些官员并不总是隶属于它，它也不能每时每刻予以指导。简单说就是，就算中央的多数人出台残暴政策，地方也不一定会执行。这就使得暴政的实施变得极为困难。

2.违宪审查制度

利用司法权威防止民主暴政，通过创立宪法判例而确立起由司法机关行使违宪审查权的违宪审查制度，这一体制在美国获得长期发展和在司法实践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不管是议会、政府还是总统，一旦最高法院认为他们的行为、政策违宪就有资格宣布他们违宪而无效。这就使法院成为多数人政策的强有力的监督者，使得公正自由得到充分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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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会

美国违宪审查的起点始于马伯里诉麦迪逊案。 1801年，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在其任期的最后一天晚上，突击任命了42位治安法官，其中有部分人的任命文件未及时送达。继任的总统托马斯·杰斐逊让国务卿詹姆斯·麦迪逊将这些任命文件统统扣留。威廉·马伯里因此没有当上治安法官，在得知任命文件被麦迪逊扣留之后，马伯里等人向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提起诉讼。

此案使大法官马歇尔陷入两难，他之前是亚当斯内阁里的国务卿，他当然可以正式签发一项执行令，命令麦迪逊按照法律程序发出委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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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

但在1787年宪法颁布初期，违宪审查权尚未确立，在三权分立格局中，法院相对弱势，杰斐逊总统可以通过各种理由搁置法院的判决，会导致最高法院权威的进一步削弱。最后，马歇尔琢磨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绝妙判决。一方面承认马伯里被任命为治安法官是合法行为，有权得到任命文件，马伯里等人的正当权利遭到了侵犯；但是，最高法院不能颁发这样的执行命令，因为它超出了宪法第3条关于最高法院管辖权的规定。根据宪法第3条规定，最高法院除对极少数案件有第一审管辖权外，只能审理上诉案件，责成最高法院对公职人员颁发执行命令的1789年《司法条例》第十三条规定是同宪法相违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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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最高法院第4任首席大法官约翰·马歇尔

这样的判决化解了最高法院两难的境地，更重要的是确立了美国的违宪审查制度，增强了司法的权威。

3.蓑翁说

我们在分析美国宪法确立的这些制度时，不能脱离当时的社会与时代背景。美国的做法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首先，美国没有经历过封建社会，缺少专制暴政存在的社会基础，专制对于美国社会与人们来说都是不可接受和不可实现的。同时，对于刚从英国专制统治下独立的美国来说，对民主不信任思想是始终存在的。因为英国人这是以民主之名实行多数人的暴政。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美国会如此防范多数人暴政。其次是权力制衡论的思想浸润，孟德斯鸠等启蒙思想家的民主自由思想在美国已广泛传播，为防范多数人暴政打下了思想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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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杰克-N-雷克夫：《美国制宪中的政治与理念》

2.约翰·斯图亚特·穆勒：《代议制政府》

3.刘昂：《试论美国司法审查制度的现代化擅变：从沃伦大法官典型判例展开》

本文由江南蓑翁团队创作，版权归江南蓑翁团队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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