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之后无中国？深挖史料看“崖山之战”大宋如何保住最后的尊严

上期我们讲述了岳飞的奋斗与结局。在那之后的南宋，仍有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值得赞颂或争论的人物。但这些个体的拼搏，到底没挽回历史的走向——偏安一隅勉强自保的政权，终将迎来其尾声。可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尾声竟与上一次城破，有诸多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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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为御史房原创

公元十二世纪末十三世纪初，在北方蒙古高原，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迅速崛起。它犹如昔年女真建金一般，在孛儿只斤·铁木真的带领下逐渐走向统一。 1206年，那是一个春天，蒙古壮汉在斡难河之源，画了一个圈，哦不，开了一个会。诸王为铁木真上尊号“成吉思汗” 。也犹如昔年金人伐辽那样，蒙古人吹响了对骑在自己脖子上的金国的战争号角。 1211年，蒙金战争拉开序幕。已渐渐享受太平的金国，在蒙古骑兵面前屡屡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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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年七月，成吉思汗在攻伐西夏途中去世。彼时，金人重兵据守潼关，连山接河，地势险要，难以速克。所以他立下遗嘱：“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 ……金急，必征兵潼关。然以数万之众，千里赴援，人马疲弊，虽至弗能战，破之必矣。 ”客观地看，这种战略反映出成吉思汗的外交眼光和运动战略，确实是一代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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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子窝阔台继位后，继续灭金大业。他遵循父亲的遗嘱，遣使南宋，相约为盟，共同出兵金国。口头许诺，事成之后，可把金人所占河南之地，还给宋朝。朝中虽有大臣指出，这容易重蹈昔年“海上之盟”的覆辙，但宋理宗认为此乃天赐良机，遂同意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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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皇帝完颜守绪闻讯，派使者南下，说蒙古“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于我，我亡必及于宋。唇亡齿寒，自然之理。 ”但南宋依然两路出兵围攻金国。 1234年正月，在蔡州（河南省汝南县）被围困数月的完颜守绪不愿做亡国之君，自缢而死。次日，城池陷落，金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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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缓冲地带，宋蒙之间必有一战。此时窝阔台大军撤回黄河以北，南宋部队则挺进至唐州、邓州一线。中间的“三京”——开封府（治今河南开封），河南府（治今河南洛阳）和应天府（治今河南商丘）成为双方均为涉足的空白地带。此时南宋大臣多主张稳扎稳打，究其原因，是不清楚蒙军虚实。而且此前双方缔盟，此时冒进，恐授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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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思路虽然怂点儿，但总好过贸然进军。可理宗皇帝赵昀毕竟太年轻，把端平入洛大业想得太简单。五月，全军开拔，虽然占领了好些州郡，但都是空城，行军得不到补给，举步维艰。蒙古人出身游牧，最擅长的就是伺机奔袭。值此绝佳战机，当然没理由错过，结果宋军遇伏大败，全面撤退。窝阔台遂以宋背盟为由，发兵南下攻宋，战争就此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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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打打停停，转眼三十多年。宋军在樊城(今湖北襄樊)、襄阳等战略要地，组建长江防线，虽然每次都守得战战兢兢，但都坚持了下来。 1271年，成吉思汗之孙忽必烈称帝，建国号大元，定都大都（今北京）。他继续蒙古帝王的南征事业。于两年后，攻克襄樊，直逼宋都临安（今浙江杭州）。那些年里，南宋权相贾似道当国，一边靠着进贡求和让蒙古撤军，一边对内宣称大胜凯旋加官进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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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兵临城下，再难糊弄，他遂带着南宋几乎是最后的13万主力迎敌。可双方甫一交手，贾似道就连夜乘小舟跑路。结果，指挥系统瞬间失去核心，被元军击溃。 1276年正月，潭州、嘉兴、瑞州易手，十八日，元军兵锋抵达皋亭山（位于今杭州市东北部）。新上台的右相陈宜中虽然口号喊得震天响，但对打仗，七窍通了六窍。等元军再度逼近，他也撒丫子溜了。偌大的朝堂上只剩下屡屡几个官员，到最后监察御史杨应奎代年仅5岁的宋恭帝赵? ，献出玉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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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反倒是赣州知州文天祥自行招募并组织军队勤王。他临危受命，被拜右丞相，带领由宋军残部、地方义军、溪峒蛮，甚至是投诚盗匪等组成的武装，保护吉王赵昰、信王赵昺两位皇子，继续反元。五月，众人在福州拥立刚满7岁的赵昰为帝，是为宋端宗，改元景炎。兵微将寡，又怎敌蒙古铁蹄？次年十一月，福州陷落，赵昰一行从泉州出海避难。途中遭遇台风，行舟倾覆，赵昰重病离世，弟弟赵昺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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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因为宋军中有叛附无常的盗匪，里通元军，文天祥所部被突袭，自己也被俘虏。忽必烈屡次派人劝说，但都被拒绝到最后，他召见文天祥，问其有何心愿，表示都可满足。后者答曰：“天祥受宋恩，为宰相，安事二姓？愿赐之一死足矣。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位这个用尽全力的临时丞相，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用生命表达了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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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宋真正的覆灭，并非此时。 1278年，左丞相陆秀夫和太傅张世杰护卫着赵昺逃到崖山（位于今广东省江门市新会区南50公里），继续抗元。次年正月，元军主力抵达，将之三面合围。张世杰率水师停舶海中，千余艘船联在一起，中舫外舶，用大绳连接，四周竖起楼棚像城墙，以为防守。再牢固的阵势都得靠人来守，奈何宋军已被围困许久，早已疲惫不堪。很快，防线被破。左相陆秀夫携赵昺突围无果，最终背着八岁的赵昺投海自杀。南宋随行的军民，也大都用一死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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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军丛中，只有赵昺的母亲杨太后和张世杰侥幸突围。但悉知爱子死讯后，杨太后绝望地跳海自杀。知道复国无望的张世杰，也在大风雨中，溺卒于平章山下（约今广东省阳江市西南的海陵岛对开海面），南宋彻底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