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学界又一重磅文献，曹雪芹舅姥爷《孙文成奏折》被台湾雪藏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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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故宫

台湾文史哲出版社在1978年印行《孙文成奏折》一书，这是继《李煦奏折》和《曹寅奏折》后又一件关于清史以及曹家的重要史料。民国败退后把大批古籍运到台湾，存在所谓的“故宫博物院”里。孙文成奏折就是其中一项。目前， “故宫博物院”收藏孙文成奏折计有206件，朱批上谕两件，都已经影印出版。但由于两岸文化交流的不便，《孙文成奏折》在大陆并没有广泛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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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成奏折书影

孙文成，满洲正黄旗人。隶籍山西大同。是曹雪芹老奶奶孙夫人的娘家人——或说是孙夫人的侄子。孙夫人名梅，父亲名叫孙有光，是大同知府曹振彦——也既曹雪芹高祖——的幕僚。曹振彦升任浙江盐法道后，把大同一处宅邸送给孙有光，从此孙有光在大同安了家。由于曹振彦的儿子曹玺与孙梅一块长大，后来孙梅便嫁给了曹玺，曹玺入宫成为顺治皇帝侍卫后，孙梅也跟随入宫，与李煦的母亲文氏一同被选为小皇子玄烨的保姆。孙梅是曹玺的嫡夫人，生养了亲生儿子曹宣！曹雪芹的爷爷曹寅并非孙夫人亲生，而是曹玺的妾——文豪顾景星的妹妹顾氏所生。因此曹寅与曹宣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由于曹寅先出生，少年时代就跟随孙梅入宫，成为皇子玄烨的伴读书童，两人建立了深厚的手足之情，因此在玄烨登基后，便把曹寅安排到江南做织造，而孙梅的亲生儿子曹宣，因为与曹寅相比才干并不优长，终其一生只是一个三品司库！但是，曹寅作为长子，无论对于孙氏还是兄弟曹宣，都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由于自己的生母顾氏早死，曹寅奉孙夫人如亲生母亲一般！康熙三十八年，皇帝第三次南巡，在江宁织造府召见了年迈的孙夫人，当孙夫人要行跪拜大礼时，康熙皇帝忙拉住了他，称孙夫人为“吾家老人家” ，时见庭中萱花盛开，便御书“萱瑞堂”三大字以赐。一时在江南传为美谈。 “萱瑞堂”也既《红楼梦》里“荣禧堂”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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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瑞堂复原图

孙文成在江宁织造府曾跟随曹寅做事。但是在康熙四十五年，曹寅忽然给康熙皇帝上了一份奏折，保举孙文成为杭州织造，并一再声称“实知孙文成其人……”于是康熙皇帝听取曹寅的意见，钦点孙文成为杭州织造。于是赫赫有名的江南三织造都成为一家人，一如《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一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康熙四十六年二月十三日，康熙皇帝再次南巡，曹寅、李煦、孙文成三人共同接驾并觐见康熙皇帝。康熙皇帝训诫道：“曹寅三处织造，视同一体，须要和气。若有一人行事不端，两个人说他改过便罢，若不浚改，就会参他，不可学敖福合妄为。 ”换言之，这时候三织造已经荣辱与共，成为康熙在江南最为忠实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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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成

《孙文成奏折》的内容包括这样几项：1 ，请安折。每隔一段时间家奴们就要写“请安折” ，一方面是向皇帝问候大安，一方面也是提醒皇帝倘若有差遣的话，奴才随时恭候承办。 2 ，晴雨录。每个月江南三织造都要向皇帝呈送晴雨录，诸凡江南的天气、庄稼、粮食的价格等都要奏闻。 3 ，地方上发生的吏治民情，这是织造作为皇帝密探最为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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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织造府

除了这些外孙文成的工作还有：为皇帝和高士奇的儿子高與传递皮箱！高士奇是康熙皇帝的师友，生前在御书房行走，给康熙皇帝书写各类往来文件，往往三更半夜高士奇和妻子还在誊写文件，两人确定无误后方才睡觉，对待工作很是用心！高士奇的勤谨让康熙皇帝十分欣赏！由于高士奇曾是索额图家奴的朋友，即便后来成为皇帝的宠臣，索额图召见高士奇时还是要他下跪，倘若言语不合就会肆意辱骂，这让高士奇怀恨在心，后来索额图与太子胤礽预谋反叛，高士奇率先告发，康熙皇帝把索额图治罪！这让康熙对高士奇更加信任！因此在高士奇告老还乡回到杭州后，一直到去世高家仍然与康熙皇帝有往来，高士奇的儿子高舆为了巴结康熙皇帝，不断把高士奇收藏的物品送给康熙，时任杭州织造的孙文成就是这样一个传递者！后来皇帝看高與不顺眼，提醒孙文成不要与高與过多交往，孙文成还在奏折里辩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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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造府地图

另外奏闻的事还有：江南海贼劫掠商船之事；在杭州织造府以及各寺庙种植皇帝颁发的菩提树种子；奏闻杭州县城失火……尤其奏闻杭州失火不止一次，但奏闻多了未免让皇帝厌烦。有一次，孙文成写了失火折子呈上去，说烧毁了民人王三好几间房，结果康熙帝苦笑不得地道：“这几间房子有何要紧？”又有一次杭州失火严重，烧毁了上千间民房，孙文成又赶紧写了“失火折子”呈递上去，康熙皇帝御批道：“此事或应于二月内，或四月间到来，于三月间奏闻，想是欲令朕忧愁也，朕闻知着实愁闷。 ”原来三月间是康熙皇帝的万寿节！孙文成奏折里闹的笑话不止一件，有一次孙文成惊慌失措地奏闻道：“皇上，台湾省朱一贵聚众起义了！”康熙皇帝看过后批阅道：“你这种话说得无头无尾，朕实在是看不懂！”由此看来孙文成虽然用心做事，但才干与曹寅李煦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因此奏折里言语难免有不谨慎之处。也就是康熙皇帝为人宽大，倘若是雍正皇帝，孙文成很可能因为这个奏折而脑袋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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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织造言语不谨慎

孙家与曹家关系密切。按照亲缘来说孙文成是曹雪芹的舅姥爷。这从一个侧面也能窥见曹家在织造方面的各项情况。历史上对孙文成的记载并不多，顺治年间孙文成曾任正黄旗第四管领的包衣大。后来又到江宁织造府担任司库。再后来在广州担任了一年粤海关监督，专门管理外国人对华贸易之事。杭州织造是孙文成做得最久的皇差，从康熙四十六年到雍正六年一共做了22年。与曹家和苏州织造李家一样，孙文成也在杭州接驾过康熙皇帝，曾经疏通了杭州北水门与织造府之间的水道，但孙文成与曹寅李煦相比，不太受康熙皇帝重视，在杭州驻跸的时间与江宁苏州相比，十分稀少！不过，孙文成写奏折很勤谨，事无巨细都向康熙皇帝汇报！待至康熙驾崩，他的亲家苏州织造李煦在雍正元年第一个被抄家，孙家如惶惶丧家之犬，但最终还是得到雍正皇帝信任，继续在杭州做了六年织造！孙文成府上大概没有多少亏欠，因此雍正皇帝也找不到他太多毛病，但是在雍正六年曹雪芹家族在金陵被查抄家产，不久之后孙文成也被革职，理由是“年纪太老”！在康熙留下来的江南三织造中，孙文成最后的结果还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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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造府花园

孙文成有一个儿子名叫普福，曾任杭州织造府司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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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清代行宫旧影

《孙文成奏折》起自康熙四十五年七月，到康熙六十年七月初一日仍有奏闻。雍正朝从元年开始一直到雍正五年六月结束。孙文成奏折大部分都用满文写成，汉文奏折大约不超过二十件——由此可知在康熙年间，满文仍然是旗人经常使用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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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文

后记：《孙文成奏折》如果没有人翻译，我们是看不懂的。这首先要感谢它的翻译者庄吉发先生。庄吉发， 1936年5月24日生于台湾苗栗南庄乡，客家人，祖籍广东陆丰县。中国当代著名的清史专家、满族史专家。现为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满文中心特约研究员。庄吉发先生的主要著作有《清代奏摺制度》、《故宫台湾史料概述》、《清世宗与赋役制度的改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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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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