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州的不眠之夜 ——《怀古之旅》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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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州的不眠之夜

——《怀古之旅》28

万州区地处三峡库区腹心，因“万川毕汇、万商云集”而得名，是长江十大港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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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江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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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江滨码头

万州古属梁州。 1902年，《中英通商条约》辟为商埠。 1915年，日、英两国于此设立海关。 1925年7月，段祺瑞政府宣布万县正式开埠，从此万县成为四川省第二个直接报关出口的通商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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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县江边(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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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县戏台

1926年9月5日，英方为干涉中国革命炮轰县城，制造了“万县九五惨案” 。

1926年下半年，北伐战争势如破竹，英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势力遭到沉重的打击，为了干涉中国革命，他们不仅派遣大批军舰来华，而且其商船在中国内河肆意寻衅挑事，在短短三个月时间中，英帝国在长江万县段制造血案4次。 8月29日，英国太古公司“万流”号商轮在云阳江面疾驶，浪沉杨森部载运军饷的木船3艘，杨部官兵和船民50余人淹死，饷银8.5万元和枪支50余支沉入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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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北伐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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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英太古轮船公司“万流”轮

事情发生后，就职北洋军阀吴佩孚委任的四川省长杨森扣留了太古公司“万通”“万县”两艘商轮，并发表通电, 揭露洋人暴行。 9月5日，英舰进迫万县江岸，开枪打死守船的杨部士兵。杨森部队进行回击。英舰竟开炮轰击万县人口稠密的繁华市区近3个小时，发射炮弹和燃烧弹300余发，中国军民死伤数以千计，民房商店被毁千余家，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万县惨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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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英太古轮船公司“万通”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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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英太古轮船公司“万县”轮泊船宜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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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英Cockchafer柯克捷夫（英译“金龟子”）号炮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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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英Mantis（螳螂）号炮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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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英Scarab（圣甲虫）号炮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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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Widgeon威进（英译“野鸭”）号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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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杨森军队集结在长江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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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杨森的军队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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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九·五”惨案被害居民

1928年万县立市，杨森任市长，他认为“入其国，田野不辟，教化不修，不可谓之治国；入其市，道涂泥泞，尘秽山积，不可谓之良市” 。他“仿欧美各国，移风易俗” ，着力推行其“新政” ，大刀阔斧开始市政建设，在老城的基础上规划新城，先后整修城区道路、整顿市容、兴建西山公园，使古老的万州面貌一新，商业日臻繁盛，一跃成为四川的三大城市之一，有“成、渝、万”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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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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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县码头（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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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县码头（1946）

当年在长江边建造的西式钟楼，为长江沿岸仅次于上海、武汉的第三大钟楼，至今仍是万州的标志性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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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西山钟楼（老照片）

万州因万川毕汇、溪河纵横而多桥梁。境内有各类桥梁300多座，其中古桥就上百座。千姿百态，形态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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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桥(1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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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桥(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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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古桥一普济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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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古桥一孙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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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古桥—五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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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古桥一藤漫万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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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古桥—万十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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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万州古桥—五桥

万州有一天生桥，在北山脚下，苎溪河上。巨石天生，似一架古琴横置溪流之上，亦作桥梁之用，故称。传说李白曾漫步此桥，又称天仙桥。涨水期间，上方瀑流飞溅，如雾似雪；枯水季节，桥下流水叮咚，酷似琴音，故曰“石琴响雪” 亦称“仙桥虹济” 。桥侧有清代杨本源题刻“响雪”二字。上世纪30年代，美国柯达公司将“仙桥虹济”照片汇入《世界风景集》，八十年代初，此图曾在美国旧金山展出。三峡工程蓄水后，这一自然景观被长淹于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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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石琴响雪

5月12日上午，我游了云阳的张飞庙后，马不停蹄，赶来万州，住进巴乡村酒店。

和一路过来的其他县城一样，万州也建在长江边，但其规模自是不同，城市的建筑和绿化，商贸的繁荣，都非其他县城可比，来往的行人也比别的地方多。

我每到长江沿岸的一个新县城，都要去江边看看大桥和码头，有公交车的县城，还会坐公交从东到西或从西到东看一看街景。山城没有南北上下的街道，东西走向的街道大都呈“之”字形。到万州后，看了大桥和码头，我又到西山公园看那杨森主政时修建的西山钟楼。它建于1930年， 12层，高50多米，经过80多年的风雨沧桑，钟楼虽仍在报时，但已显得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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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西山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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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西山公园

回酒店的途中，经小巷时，见一位农村大哥在卖桑葚，不觉眼睛一亮，想起小时候摘桑葚的情景，竟不顾自已的血糖超标，买了一大包，并去店里买了几听啤酒和花生，回到了我的巴乡村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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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大哥在卖桑葚

四十多年前，家乡小南小学的操场四周是一大片的桑园。清明后，一串串桑葚开始慢慢成熟，由青变红再变紫。那桑园好像没有主人，桑葚任由我们采摘。也许主人只注重桑叶养蚕，而没把桑葚当成桃李一样的水果，所以我们得以在桑园里挑肥拣瘦，其实紫色的桑葚味甜汁多，酸甜适度，口感绝不比桃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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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桑树

窗外清风徐徐，天上明月未圆。这山城的灯火，闪闪烁烁，忽明忽暗。临着窗户，吃着桑葚，喝着啤酒，想着往事。少年的时光多么美好，有爷爷奶奶的翼护，有父亲母亲的疼爱。尽管农村的日子过得很艰辛，但少年不知愁滋味，摘桑葚、捕鸣蝉、掏鸟窝、挖螃蜞、捉泥鳅、听鼓词、看古戏，还有那逢年过节……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福海中。这温馨的往事，像渡船离岸，渐渐飘远。岁月无情，几十年的风雨沧桑，送走了父母妻子，自己也成为了老人，却又在四边无着、无依无靠的年岁里患了这场恶疾，如今天涯孤客，四海飘零，流落到这万州古城，真乃世事难料！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而祸福无常，非好恶所能移。吕蒙正在他的《破窑赋》里把人生的兴衰祸福归结为：时也 !命也 !运也 !我走过少年，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但生活非常艰辛。青年时代，恰逢“文革” ，推荐入学，六载点额，长期身陷失落中。中年时丧偶，大厦倾斜，一木难支。到了老年偏又生了这场大病，生命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时时可能被风浪吞没。这人生的路怎么这么难行？如果今后还将继续活下去，未来的路子怎么走？放不下的可以抛弃丢开，看不惯的可以装聋作哑，身边事可以不闻不问，生死病痛可以了无畏惧，但缺少亲情、无人照顾的暮年晚景，令人心寒。

吃完了桑葚，喝干了啤酒，时过午夜。山城的灯火已大都熄灭，只剩几盏路灯，无精打采地泛着黄色的微光。高低错落的楼房，浸泡在茫茫的夜色里。我的心如乱麻一堆，也像这山城一样，被暗夜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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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山城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