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赏析：张谓《早梅》别出心裁，钱起《归雁》借大雁抒发思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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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谓（？一约778），字正言，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天宝二年（743）进士及第，曾入安西节度副使封常清幕，后为尚书郎。曾与李白宴饮于江城南湖。《唐才子传》称其诗“格度严密，语致精深，多击节之音。 ”

早梅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①通临：远离。 ②销：同消，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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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历来以其形象之美和气节之美引起诗人文士的赞美之情，因而咏梅之作代不乏篇。本诗则选取了一个独特的视角一一早。梅之耐寒，为人称道。即使是在“万花纷谢一时稀”的产冬，我们仍可看到“梅花欢喜漫天雪”的盎然生意。许多诗人写了梅花凋谢得晚，而张谓则写梅花绽开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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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春寒料峭，所以称“一树寒梅” 。它不在车水马龙的道边，而是“傍溪桥” ，或许是春水催开了寒梅，那便是“春溪水暖梅先知”了。这两句诗，先写早梅开放的神态之洁白，再写早梅开放的环境之清幽，有主有从，纯是写景。梅与雪同处冬季，又都洁白，故而常被并提。如“雪似梅花，梅花似雪”（吕本中《踏莎行》），早梅冰清玉洁，所以诗人一时竟发生了错觉，把素花当成了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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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梅花早开，所以“疑是”冬雪未销，这两句诗，先写所疑之因，再写所疑之物，纯是写情。早梅开放意味着春天到来，而自然之春又可喻指人间之春，所以诗人歌咏早梅往往带有期盼。 “东风已有过来信，先返梅魂。 ”（王灼《丑奴儿》）“高楼晓见一花开，便觉春光四面来。 ”（令狐楚《游春词》）我们不必深究张谓此诗是否在盼望政治气候转暖，但可以肯定早梅的形象中含有深刻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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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起（约710-782），字仲文，吴兴（今浙江湖洲）人。天宝九年（751）登进士第，后任蓝田县尉，曾与王维唱和。其诗多赠别之作，风格清逸，为“大历十才子”之首。《中兴间气集》称其诗“体格新奇，理致清赡。 ”

归雁

潇湘何事等闲回？水碧沙明两岸苔。

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

①等闲：轻易、无端。 ②二十五弦：指瑟。 ③不胜：不忍、不堪。却飞：飞转、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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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春北回而秋南归，年年如此，便成为人们寄托情思的对象，于是有了众多的咏雁之作。其中多咏秋雁，如“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 ”（杜甫《天末怀李白》）“天淡云闲，列长空数行新雁。 ”（洪升《长生殿》）而本诗则咏春雁，可谓别具一格。 “潇湘”代指湖南，衡阳有回雁峰，传说大雁在此过冬后返回北方。大雁栖息的湘江，水碧沙明，两岸莓苔，是个水草丰美的所在。既然如此，大雁又“何事等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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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笔首句，诗人便用设问吸引了读者。撤开候鸟的自然属性（这在文艺创作中不仅是允许的，而且是常见的，有时甚至是必须的），大雁北回总得有个原因，这是一个悬念。诗人又从“潇湘”之地找原因：这里有位善于鼓瑟的湘江女神，本是虞舜之妻，舜“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史记·五帝本纪》）。其妻乃鼓瑟遣悲。上古“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史记·封禅书》）。弦虽减半，其声当仍悲婉，使大雁“不胜清怨”而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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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显然是把大雁拟人化了，它们不仅听得懂音乐，而且有思乡之情。这便令人想起屈原、贾谊以及钱起等经行湘沅的迁客骚人，大雁便是他们的化身，瑟弦上的思亲之悲唤起他们思乡之情。了解衡山回雁与湘女鼓瑟的故典，再来读这清丽凄婉的诗句，便会倍觉其回味绵长。

参考资料

《早梅》

《归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