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大英雄能本色 是真名士自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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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2年 , 王莽执政末期 , 天下大乱 , 各路英豪纷纷揭竿而起 。 公元25年 , 刘秀称帝 , 建都洛阳 。 同年 , 公孙述在成都也自立为帝 。 这两个皇帝究竟谁能坐稳天下 , 当时占据天水自称西州大将军的隗嚣拿不定主意 , 于是派手下马援前往成都 , 对公孙述做一次全面的风险评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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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派马援去呢?因为马援跟公孙述都是茂陵人 , 从小玩在一起 , 感情十分深厚 。 后来二人因为各自前途天各一方 。 老乡、同学、再加上是哥们儿 , 这三层关系让马援对这次相见十分期待 , 一路上脑补各种两人聊嗨了、喝醉了、唱美了的画面 。 可当他到了成都才发现 , 眼前的公孙述早已不是当年睡在他上铺的那个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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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见马援的时候 , 公孙述高坐在金銮宝殿之上 , 武士林立 , 戒备森严 。 马援依照规定的宫廷礼节 , 参拜之后 , 话都没说上一句呢 , 就被礼宾官送回到了宾馆 。 随后 , 礼宾官给马援送来了一身衣服 。 马援打开一看 , 差点气吐血:一身专门为他赶制的用布做的象征平民身份的衣服和帽子 。

马援就穿着这一身布衣去参加公孙述的饭局 。 不过这顿饭吃的并不舒坦 。 为啥?因为阵仗太大了!文武百官肃立 , 全城戒严 , 在盛大的仪仗队伍之后 , 公孙述挂着招牌式笑容向恭迎的官员点头示意 , 然后缓缓步入宴会厅 。 马援的座位被安排在公孙述的旁边 , 上面竖了一个小牌牌 , 写着:旧交老友 。 尽管座位挨在一起 , 但此情此景 , 无论如何也没法聊那些年我们一起吹过的牛、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朋友 。

吃完一顿食不甘味的盛宴 , 公孙述对马援说:小马啊!看我这里怎么样?要不要跳槽跟着我啊 , 我给你个大司马当当 。 马援当即拒绝 。 打道回府之后 , 马援面见隗嚣 , 对公孙述的评价四个字:井底之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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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隗嚣再派马援前往洛阳去评估刘秀 。 让马援大跌眼镜的是 , 通报之后 , 没有阵仗 , 没有排场 。 就一位侍从将他带进宫内 。 刘秀仅用布包头(平民服装) , 在宣德殿南走廊底下 , 笑脸相迎 。 坐定之后 , 刘秀说:“先生遨游两个皇帝之间 , 今天看到你 , 让我很惭愧哪 。 ”

马援叩头拜谢 , 然后说:“当今之世 , 不但主上选择臣子 , 臣子也选择主上 。 我跟公孙述同一县份 , 自幼交好 。 可是我到成都时 , 公孙述高坐在金銮宝殿 , 戒备严密 , 而后传唤我进去 。 现在 , 我远道而来 , 陛下怎么知道我不是奸人刺客?竟这么简朴地跟我见面?”

刘秀笑说:“你不是刺客 , 但你却是说客!”马援说:“大局反复不定 , 称帝称王的人 , 不计其数 。 只陛下气度恢弘 , 好像高祖刘邦 , 我现在才知道帝王自有成功的条件 。 ”

马援回来后 , 向隗嚣盛赞刘秀 , 并判断天下终将归于刘秀 。

在马援眼里 , 刘秀称得上是真英雄 。 能以本色示人 , 能够复归于朴 。

几年前 , 马云、郭广昌、牛根生、冯仑等三十几位企业家去香港拜会李嘉诚 。 这次拜会给众位大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 冯仑为此特意写了一篇文章《看李嘉诚如何请人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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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仑看来 , 作为华人世界的首富、大陆商人的偶像 , 76岁的李嘉诚应当是这样出席这场聚会的:「一般伟大的人物都会等大家到来坐好 , 然后才会缓缓过来 , 讲几句话 , 如果要吃饭 , 他一定坐在主桌 , 有个名签 , 饭还没有吃完 , 他就应该走了 。 」 冯仑觉得这样是可以理解的 , 「因为他是伟大的人」 。

结果这次见面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想法 。

当冯仑他们到达长江顶楼 ,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 , 李嘉诚先生已在门口等候 , 然后逐一给他们发名片 , 这大大出乎冯仑的意料 , 因为他的身家和地位已经不用名片了!但是 , 他还像早年做小买卖一样给大家发名片 。

发完名片后 , 冯仑他们一个人抽了一个签 , 这个签就是一个号码 , 用来确定大家照相站的位置以及吃饭时座位的位置 。 冯仑当时想为什么照相还要抽签 , 后来才知道 , 这是用心良苦 , 为了大家都舒服 , 否则怎么站呢?

吃饭的时候 , 冯仑抽到的号码正好和李嘉诚一桌 , 冯仑以为可以就近聊天 , 但吃了一会儿 , 李嘉诚起来了 , 说抱歉我要到那个桌子坐一会儿 。 后来 , 冯仑发现 , 李嘉诚在每一个桌子坐15分钟 , 总共4桌 , 正好一小时 。 在宴会中 , 大家请李嘉诚先生说几句 , 他推辞不过 , 就说我把生活当中的一些体会与大家分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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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的是「创造自我 , 追求无我」 , 什么叫创造自我?你在芸芸众生中 , 把自己越做越强大 , 自我膨胀 , 超越别人 , 这个过程就容易给别人以压力 。 因为你太强大了 , 就像你老站着 , 别人蹲着 , 别人就不舒服 。 所以要追求无我 , 让自己化解在芸芸众生中 , 不要让别人感觉到你的压力 。 一方面创造自我 , 一方面让自己回归于平淡 , 让自己舒服也不给大家制造压力 。

值得注意的是 , 李嘉诚讲话的时候 , 讲完了普通话又用广东话讲一遍 , 之后发现还有老外 , 就用英文再讲一遍 , 把全场的人都照顾到了 。 宴会结束之后 , 李嘉诚没有先走 , 而是逐一跟大家握手 , 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握到 , 包括墙角站着的服务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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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宴会下来 , 让冯仑感慨这就是大哥之所以成为大哥的原因 。

无论外界加以李嘉诚多少光环 , 当76岁高龄的他站在门口主动递上名片的那一刻 , 仿佛岁月未曾走过 , 你似乎看到了15岁小心翼翼、泡茶扫地的学徒工李嘉诚;19岁谦卑周到、沿街推销的打工仔李嘉诚;22岁勤奋努力、白手起家的创业者李嘉诚……

其实想想 , 以布衣示人 , 难吗?不难 。 难的是手握天下 , 依然能以布衣示人 。 恭谨待人 , 难吗?不难 。 难的是富可敌国 , 依然能够恭谨待人 。 面对功名利禄的厚赐 , 问问自己 , 你是否还能保持当初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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