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的孙传芳：没有地盘的“东南王”，也就没有了安全感

北洋大时代道德篇（四百一十一）：宁为小人所忌毁，毋为小人所媚悦；宁为君子所责备，毋为君子所包容。

民国十五年，南军北上，与“东南王”孙传芳麾下的五省联军战于江西。尽管孙传芳亲赴九江督战，也没逃脱败运，又调过头来乞怜于奉系军阀扛纛人张作霖，请求出兵援助，是年9月19日，孙传芳致电张作霖：“芳虽救国有心，疾恶如仇，惟愧力不从心，事与愿违。故拟以全线作战，相与周旋。务望我公速饬队伍，由京汉路南下，与芳成犄角之势。芳纵驽庸，愿随贵军之后，与之一决也。 ”[对此，张作霖出于庙堂野心，早有联络之意，立即复电：“同心协力，共济危舟” 。素有心计的张作霖，又怀疑孙的企图，遂以种种借口延缓出兵，为此孙传芳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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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南方战局的变化，使孙传芳的部队转危为安，连连取胜， 10 月19日孙传芳致电张作霖：“指日可清，已不成问题矣”, 言外之意再也不用求援告急了。然而事实难于意料， 11 月初，孙传芳大败于江西战场，麾下悍将谢鸿勋负伤殒命，张宗昌又集中重兵准备乘机南下，在四面楚歌中，应付为艰，狼狈逃回南京，先派人去济南拜见张宗昌，又悄然去天津会见张作霖。 11月18日，孙传芳化妆成商人，身着灰布大褂，贴身别着两支手枪，由两名随从暗中保护，秘密乘火车到天津，直奔张作霖等人正在开会的蔡家花园，向张作霖“负荆请罪。见到张作霖后，边行礼边说：“对不起大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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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很高兴孙传芳来投，忙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 于是，孙、张二人化敌为友。然而在济宁遭遇冯军的拉锯战，张宗昌在津浦路战斗失利，不告而撤，孙传芳自知后路空虚，无法单独支撑战局，便下令全线撤退，从此，孙传芳的五省联军不复存在，自己也成了孤家寡人。其后风云变幻，张作霖被炸，孙传芳也逃到了沈阳，客居在东北三年之久，彻底从不可一世的东南王，成为寄人篱下者。奉系军阀少帅是个重感情的人，对长辈非常尊重，对孙的到来礼遇有加。在商埠地专门为其夫妇安排一所二楼西式洋房，派由日本留学归来的任作楫作随从医生，在大连还为另一位夫人安排了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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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帅府专门为其设立一办公室，孙传芳每日必赴帅府办公，与其会晤，充当幕僚，两人无所不谈。但是民国十八年一月十日，张少帅处决了与自己意见相悖且恃辈傲物的杨宇霆、常荫槐，孙传芳吃惊不小，生怕自己因与杨宇霆有牵连而祸及其身，但他老于宦海游戏，表面装得若无其事，极力称赞杀得好：“杨宇霆取死有道！ ”暗中却做好准备，于次日早晨，借故支走了随从医生任作楫，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就急忙出走大连，事后由孙太太解释去大连是看另一位生病的太太。孙传芳出走后的第三天，由大连给他的随从医生寄来一封信，并附有给张的信，内容全是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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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要说给随从医生的信，其实也是写给奉系军阀少帅的：“我对于东北，无尺寸之功，而位居诸老之上，平时无事尚人言啧啧，而况此次杨、常事件之发生！我来东北后，本想对汉帅有所匡助，但形势有所不能，而情况亦所不许。最后想在事业方面略尽棉薄，亦未能做到。长此下去，对于汉帅毫无裨益，对于我身边危险实大。此兄之所以不能不离沈也。 ”曾经纵横沙场数十年的孙传芳，号令江浙皖闽赣“五省联帅” ，因为没有了地盘与人马的筹码，安全感荡然无存，在宦海游戏中自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参考资料：《菜根谭》、《孙传芳的东北来去》、《奉系军阀密电》、《民国十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