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侯乙尊盘与曾国之谜:最华丽的青铜器,神秘消失的国家


曾侯乙尊盘与曾国之谜:最华丽的青铜器,神秘消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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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编钟大家肯定都在历史书上听过、见过 。

但除了编钟 , 其实曾侯乙墓还出土了更多的国宝文物以及——一系列等待解答的谜团 。

所谓曾候 , 也就是曾国的诸侯 , 名乙 。

如果您有幸去过湖北省博物馆 , 就一定会清楚编钟其实只是其中一组国宝 。

曾侯乙墓总共出土了超过十吨的青铜器 , 因此 , 还有其他令人叹为观止的文物静静的陈列在展厅里 。

看着这些美奂绝伦的文物 , 遥想远在战国时期的先民们 , 就有能力创造如此高水平的器物 , 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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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咱们今天啊 , 不讲编钟 , 先从曾侯乙墓中的另一个国宝说起 , 叫做“曾侯乙尊盘 。 ”

它堪称是春秋战国时期最复杂、最精美的青铜器 。

就是拿到现代 , 这套器物也称得上是鬼斧神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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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盘尊盘 , 所谓尊 , 也就是古人喝酒的酒器 。

盘就是尊下面盛水用的器具 , 因此这两件器物其实是可以分开的 。 但出土之时 , 这两个国宝就是以合二为一的面目重见天日 , 因此一直也都放在一起展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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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上面的尊 , 整体使用了34个部件 , 通过56处铸焊连成一体 。

下面那个铜盘 , 用了38个部件 , 经由44处铸焊连成一体 。

但上面那个装酒的尊啊看似极度华丽 , 其实是根本没法给别人倒酒、喝酒的 。

先不说单单这个尊就重达9公斤 , 就说那炫技一般的镂空边缘花纹 , 普通人的嘴根本接不住啊!拿这东西倒酒 , 更大可能性是好不容易抬起装满酒的尊就稀里哗啦漏人一身 。

因此 , 这套器物主要是用在祭祀、礼仪、外交场合的祭器 , 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实用性 。

曾候也更不会每天拿着九公斤的酒杯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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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尊盘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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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尊盘局部

虽然不能拿来喝酒 , 但从这套青铜器身上的刻字 , 我们也能感受到曾候乙对这套酒具是真爱:这东西啊原本是曾侯乙的爷爷曾侯與用的 , 但曾侯乙把他爷爷的名字给打磨掉了带进坟墓 , 原本“曾候與之尊盘”被改成了”曾侯乙作持用终” 。

这在曾侯乙墓出土的文物中是独一无二的 。

鉴于青铜器在春秋战国时期的重要地位 , 因此改字、打磨掉别人的铭文是非常少见的事 , 把爷爷的名字改掉就更罕见了 。

只能解释为 , 曾侯乙实在是太喜欢这组尊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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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磨后的尊盘 , 三个被磨掉的字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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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啊 , 当年在曾侯乙尊盘的边上 , 还出土了更夸张的九鼎八簋、编钟 。

听名字你就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一般人、甚至一般贵族能用的 。

按周朝礼制 , 这些礼器只有周天子能用 。 普通国家根本没能力、没资源、没技术铸造这些国之重器 。 就是这些在当时称得上是稀世珍宝的器具 , 都被曾侯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君带到了坟墓里 。

也就是说 , 这个曾国实际上依旧有实力继续制作这种级别的青铜器 。 否则没必要把全部家底都掏光带到墓葬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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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出土文物

我们再看看已经是战国时期最精美文物青铜器的尊盘 。

可想而知这个曾国的国力是何等的强盛!

那么问题来了 , 这个国家有能力制造九鼎这级别的国之重器 , 却在史书上没有任何记载 。

这就是曾国之谜 。

因此 , 曾国的出现 , 完全是个巧合 。

如果没有1978年曾侯乙墓的问世 , 我们还不知道有曾国这么个国家在湖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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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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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墓出土文物

也就是说 , 曾国是一个完完全全由考古成果认定存在、并进行研究的国家 。

鉴于曾国的谜团至今依旧等待解答 , 我们根据最近的考古成果来对曾国解个迷 。

咱们先说都大家知道的隋朝 。

在所有国号里啊 , 就属隋朝最有特点 , 他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 因为只有隋的国号没有被人用过两次 。

从杨坚独揽大权到登上帝位 , 前后不过十个月时间 , 因此 , 史学家岑仲勉在《隋唐史》里说“得国之易 , 无有如杨坚者” 。 然而 , 其兴也勃焉 , 其亡也忽焉 。 短命的隋朝 , 其实到恰好应了他这个年号 , 为什么呢?

因为“隋”这个国号 , 是根据杨坚的父亲杨忠曾经被奉为“随国公” , 因此杨坚是继承了这一爵位 , 那么 , 国号理应定为“随” , 也就是随便的随 。 按照说文解字里的说法 , “隨,从也 。 ”在名不正言不顺的中国 , 堂堂国号还要用这个有走、跟别人走意思的字 , 不太好听也不太吉祥 。

于是啊 , 杨坚就把随字的走之旁去掉了——以为这样皇帝的宝座就走不动了 , 这就是隋朝年号的来历 。

后来的故事我们也知道了 , 隋朝的帝位“随”李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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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墓出土文物

那么这个“随国”跟曾侯乙有关系吗?

大有过关系 。

随国在哪?现在湖北省北部的随州市 , 就是历史上随国的故地 。

曾侯乙墓葬在哪出土的?在随州城西两公里的擂鼓墩东团坡上 。

自打曾侯乙墓问世 , 关于曾国就是隋国的猜测、看法、议论在考古学界、历史学界可以说是层出不穷 。

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 古随国的土地下 , 不断出土写有曾国名字的青铜器 。

每每有新的关于曾国的考古成果出土 , 似乎都证明了曾国就是随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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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文物

随州一带是传世文献记载的姬姓随国之地 , 随国虽然在史书上记载比曾国多得多 , 但写有随国的青铜器却没有一件出土 。

毕竟有条件铸造这样级别的青铜器 , 证明这个国家有着丰富的铜矿资源 , 而古随州恰好有着极为丰富的矿脉 。

因此 , “曾随合一” , 也就是曾国就是随国的假说流行了非常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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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文物

再从另一个角度说 , 随国的创始人啊 , 就是《封神演义》里的南宫适 , 为武王伐纣立下了汗马功劳 。

因为南宫适姓姬 , 所以在曾国有关的出土文物里 , 又出土了两件戈 , 上面写着“周王孙季怠”及“曾大攻尹季怠”的铭文 , 这样 , 就说明曾国也是姬姓的 。

因此 , 有学者推测 , 曾随合一不是假说 , 而是一个国家因为不同的字体 , 在史书记载上使用的两个名字 。

鉴于对曾国的研究完全需要考古成果来一点点拼凑出来 , 如果未来再有什么新的文物出土 , 这一假说的面容应该会越来越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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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墓出土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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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墓出土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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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墓出土文物

咱们再来说曾侯乙 。

大约在公元前475年左右 , 曾侯乙出生 。 公元前463年前后 , “乙”成为了曾国的国王 , 这位少年王侯统治了曾国三十年左右 。

翻阅史书 , 关于曾侯乙的记述几乎为零 。

但从他的墓葬里 , 人们却还原出了一个无比精美、高雅、奢华而不庸俗的战国时期贵族生活 。 出土的15000多件文物里 , 有125件乐器,堪称是战国时期的音乐发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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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曾侯乙尊盘 。

这个上下加一起差不多30公斤的酒具 ,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一层层繁缛精细的镂空附饰 。

以尊盘这一圈花纹为例 , 每个花纹都跟下面的两个其他纹路的花纹相连 , 中层又跟第三层相连 , 四分之一的圆形花环由19种龙纹交织而成 , 共计构成12种花纹单元 , 再按照一定排列方式和层次组成一个大花环 。

大致上的概括 , 尊盘主要是由龙纹和蟠虺纹组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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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蟠虺纹 , 也就是盘曲的小蛇的纹饰 。

而之所以使用这两种纹饰 , 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

实际上啊 , 尊盘浑身的龙纹和蟠虺纹 , 是跟当时的楚文化密切相关的 。

无论是曾国还是随国 , 因为与楚国相接壤 , 实际上都是非常接近楚文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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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周王朝将姬姓的子孙分封到这里 , 也是希望他们能成为周王朝的屏障 , 通过控制当地的铜矿资源 , 以遏制和监视当时被隔绝于中原文化圈以楚国为代表的蛮夷 。

可不曾想 , 楚国经过武王、庄王、文王三代国君的治理 , 一跃成为春秋战国的一方霸主 。 小小的曾国虽然身负重任 , 但面对衰微的周王室、崩坏的周礼 , 不得不沦为楚国的盟国和被保护国 。 吴王阖闾攻破楚国时 , 楚昭王甚至还一路跑到曾国去避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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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文化、政治联系之紧密 , 可见一斑 。

而楚国地区的巫术非常盛行 , 像著名的《九歌》 , 就是屈原把楚地区民间祭祀神灵的歌曲加以整合改造而成 , 因此诗歌里有着大量的神仙形象 , 神仙还要跟人谈恋爱 。

那么龙 , 作为神兽的一种 , 在传入楚国后自然也受到了楚国人的青睐 。

楚人将自己升天的思想寄托在那一圈圈龙纹上 , 希望通过对龙这种神兽的崇拜 , 能够升天成仙 。

因此 , 曾侯乙尊盘最引人注目的部分是那层叠反复的龙纹 , 也就不难理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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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这个曾侯乙尊盘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通常啊春秋战国时期制作青铜器主要都是用这两种方法 。

一种叫范铸法 , 一种叫失蜡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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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墓出土青铜器

所谓范铸法 , 在商周时期被发明出来 , 通常是先用泥做一个模具 , 也就是范或者母范 。 然后再用泥土敷在母范上面 , 形成一个青铜器的外轮廓 , 也就是外范 。 通常外范需要分割成好几块才能从模具上拿下来 。 再用泥土做一个容器的内部芯 , 也就是内范 。 然后把内外范套在一起 , 中间的空隙也就是空腔 , 这就是青铜器的厚度 。

最后把融化的铜液注入到这个空腔里 , 再除去内外范、打磨加工 , 一个青铜器也就成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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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蜡法青铜器

而失蜡法 , 则是在春秋时期被发明出来 。 按照记载 , 是先用蜡做成青铜器的模型 , 然后内外用泥土填充加固形成内外模型 , 等模型干了加热这个大模具 , 蜡自然就融化通过小孔排出去 。 这个时候堵住排蜡的小口 , 然后倒入液体金属 , 等到冷却 , 一个跟蜡模型一样的金属容器就出现了 。 用这个方法制作的青铜器不需要再加工打磨 , 并且非常精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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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再想一下曾侯乙尊盘那极度复杂的结构 , 不用失蜡法似乎很难想象 , 因此专家大多认为此物是失蜡法所铸的典型 。 这一观点也广泛为中外学术界所接受 。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同意尊盘为失蜡法铸造 。 鉴于现今出土的失蜡法青铜器数量极少 , 并且只存在于一个短暂的时间 , 有些学者甚至认为失蜡法是否存在都是不确定的事 。

围绕着这一稀世国宝 , 还有无数的谜团等待时间和考古、历史学者们用汗水的解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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