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杂谈︱木兰秋狝:看乾隆如何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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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举木兰
公元1741年 , 这是乾隆在位的第六年 。 新年伊始 , 乾隆皇帝就筹划着开启当政后第一次木兰秋狝 。
木兰秋狝始于康熙二十年(1681年) , 是清代最盛大和著名的围猎活动 。 清军入关后 , 为训练武备、保持国语骑射传统、笼络蒙古等因素 , 保留了狩猎的习俗 , 皇室、贵族的围猎活动在当时十分常见 。 康熙帝自第一次木兰秋狝后 , 几乎每年都要北巡狩猎 , 还将木兰秋狝视为“祖制”和“家法” 。 但雍正朝没有举行过木兰秋狝 , 直到乾隆继位后才恢复 。
当然 , 这并不是乾隆第一次去木兰围场 , 早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随同祖父在木兰行围 , 参加在避暑山庄会举办的阅射活动 , 连中五箭 , 深受皇祖夸奖 , 并获赐黄马褂 。 继位之后 , 他常在南苑等地行围 , 但以皇帝的身份去木兰围场这还是第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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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围猎图
乾隆皇帝再次开启木兰秋狝并非心血来潮 , 除了标榜自己处处向圣祖看齐外 , 训练武备、保持满洲“国语骑射”的传统也是重要原因 。
我们可以从乾隆给八旗大臣的谕令中看到这种焦虑 。 乾隆三年(1738年) , 乾隆帝谕八旗大臣等:“闻得护军披甲旗人内 , 有不肖之徒 , 入班唱戏者;亦有不入戏班 , 自行演唱者 。 既系旗人 , 自当勤习骑射清话武艺 , 安得入此等卑污之习 , 罔顾身名 。 ”他对当时旗人士兵中有人热衷唱戏这种“玩物丧志”的现象感到不满 , 认为作为旗人就应该好好练习骑射、学习满语 , 不能如此不务正业 。
也是在这一年九月 , 乾隆帝去南苑行围 , “见兵丁于行围之道 , 马上甚属生疏” , 发现参加行围的士兵骑马骑得很差 。 这些都让初登帝位的皇帝有了危机感 。
乾隆六年 , 皇帝再次发布上谕命八旗满洲勤习骑射 。
生为男子 。 一切皆应务实 。 习技艺服劳苦则有益于身且筋骨强壮 。 疾病自少 。 遇有差使 。 亦不至落人之后 。 昔太祖高皇帝训谕近臣曰遇人好逸 。 不学技艺 。 以致畋猎军旅、盔甲弓矢、罔知修缮惟于筵前修饰衣服是务 。 身系男子与无识之妇女何异 。 此等陋习 。 当深以为戒 。 仰见我圣祖整风励俗启迪训谕之至意 。 近见满洲人等并不以骑射为要 。 惟贪图安逸 。 畏服劳苦即本身所用军器、鞍辔、撒袋、等物 。 亦不知整顿 。 惟用意于浮华虚文、服饰衣物而已此等流习深为圣祖所洞鉴盖满洲技艺 。 莫要于骑射 。 我朝定制 。 每月演习六次春秋二季操练骑射 。 武职大臣等 。 有管辖训练之责尤当时为督察 。 近来兵丁、既不肯服习劳苦该管大臣等、亦复怠忽从事 。 当演习时又不亲赴骑射处所 。 间或轮流一人前往 。 亦不过令射箭一二枝辄散塞责而已 。 从未闻分别优劣、以奖励训诫之者夫上行下效大臣等如此 。 官弁何所观型兵丁何以造就 。 著八旗都统、前锋、统领、护军统领、晓谕属下章京等嗣后各将该管兵丁严加督课务令勤学骑射该管大臣等 。 亲赴教场阅看优者奖之劣者惩之 。 力挽流习以期复我满洲淳朴之风 。 俾各旗员子弟亦皆崇实习劳 。 倘有不加意训导不亲赴骑射处所者经朕查出 。 从严治罪决不宽贷 。
上谕从如下几个方面论述了加强骑射练习的重要性:
第一 , 勤习骑射对满洲男儿来说是务实之策 。 “习技艺服劳苦则有益于身且筋骨强壮 , 疾病自少 。 遇有差使 , 亦不至落人之后” , 既可强身健体又能获得工作 。
第二 , 当年太祖、圣祖重视骑射整风励俗 。 “昔太祖高皇帝训谕近臣曰遇人好逸 , 不学技艺……此等陋习 , 当深以为戒” , “圣祖所洞鉴盖满洲技艺 , 莫要于骑射” 。
第三 , 近年来满洲人荒废骑射贪图安逸 。 “近见满洲人等并不以骑射为要 , 惟贪图安逸 。 畏服劳苦即本身所用军器、鞍辔、撒袋、等物 。 亦不知整顿 。 ”
第四 , 满洲兵丁操练骑射懒散懈怠 。 清制春秋两个季节操练骑射 , 武职大臣演习松懈或“演习时不亲赴骑射处所 , 间或轮流一人前往” , 训练时“不过令射箭一二枝辄散”不分优劣、不行奖惩敷衍了事 。
乾隆帝从骑射效用、前代重视、满洲人现状、操练情况等出发揭示了力挽流习复满洲淳朴之风的紧迫性、必要性 , 命令包含八旗都统在内的层层将领“严加督课 , 务令勤学骑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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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高宗纯皇帝实录二》 , 台湾华文书局出版
在这样的背景下 , 乾隆六年七月二十六日 , 乾隆帝从北京启程 , 正式开启了木兰秋狝之旅 。
这队伍浩浩荡荡 , 途径怀柔县、密云县 , 于三十日到达古北口 , 八月初一日驻扎在常山峪 , 初一、初二行围2天;初三日启程至初九日到达十八里台 。 自初十到十二行围3天;十二日驻扎在准乌拉岱 , 从从十四日至二十二日行围8天;二十三日驻扎在克丹鄂佛罗 , 从二十四日至二十六日行围3天;二十七日驻跸珠勒哈达昂阿 , 从二十七到三十日 , 行围4天 。 九月初一驻扎在波罗河屯至初三到达避暑山庄 , 初八日从避暑山庄启程 , 二十日到达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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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木兰围场途中安营扎寨
装备精良
皇帝打猎骑马多穿行服 , 配以行服冠、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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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行服带
故宫博物院藏康熙油绿色云龙暗花缎绵行服袍所夹黄条上墨书:“圣祖油绿缎绵巡幸袍一件” , 紫貂为领 , 袖口银鼠皮出锋 , 通身织四合如意云龙纹 , 月白色暗花绸衬里 。 此袍立领 , 大襟右衽 , 马蹄袖 , 裾前后开 , 正面右襟下短一尺 。 如此设计在皇帝出行骑马时可将衣襟扣在腰际 , 不骑马时可把缺襟与掩襟相扣 , 十分方便 。 皇帝行服带为明黄色带 , 上饰荷包四个 , 鞘刀一把 , 均为皇帝出行必随身携带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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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绿缎绵巡幸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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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绿缎绵巡幸袍标签
行围时御用马鞍、弓箭、火枪等一应俱全 。 乾隆所用桃皮弓 , 以木为材 , 上贴金桃皮 , 因此也叫桃皮弓 , 弓上装饰有黄色花纹 , 在弓的中部镶有一块暖木 , 便于手握 , 用外缠丝线的牛筋制成弓弦 。 这张桃皮弓有着光辉的“战绩”:乾隆二十二年 , 乾隆带领准噶尔蒙古在木兰行围时曾用它射中老虎一只 。 奇准神枪是乾隆御用狩猎枪之一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 通长203厘米 , 筒长155.6厘米 , 口径17mm 。 上镌铭文:“奇准神枪 , 长四尺五寸 , 重九斤二两 , 药二钱 , 子五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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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奇准神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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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御用桃皮弓
皇帝行围时由装备精良的围猎禁卫军虎枪营时刻保护 。 虎枪营形成于康熙二十三年 , 由精骑善射的官兵组成 , 设总领一名 , 从王公、御前侍卫或领侍卫内大臣中选用 。 皇帝行围时 , 有虎枪营枪兵300人随行 , 10人作为前导 , 遇虎则列枪以备 , 得到皇帝的命令即行射击 。 其余人有去追踪的、有去巡山的 , 捕获老虎的官兵姓名都会被上报给皇帝 。 虎枪营是皇帝猎获老虎及大型猛兽的最佳辅助 , 同时还承担起在围猎进行时保卫皇帝的重任 。 此外 , 鹰狗等作为捕猎辅助由养鹰狗处负责提供 , 随同行围 。
木兰秋狝时的方式主要有行围、合围、哨鹿几种 。 其中行围规模较小 , 也叫小围 , 以小分队的形式分路进入山林 , 每队数百人 , 边行边猎 , 类似合围前的热身、练习活动 。
千人合围
合围的规模很大 , 且关键就在“围”字上 , 也是木兰秋狝围猎的特色所在 。 充当合围的官兵都是蒙古各部按照年例精心挑选 , 有千人之多 。 乾隆六年 , 喀喇沁部出派1000名官兵、翁牛特部派出官兵200人、科尔沁派出官兵100名 , 敖汉部派出官兵50人 , 共计1350人 , 合围规模可想而知 。
为保证行围高效整齐地进行 , 驻防官兵还会进行预先操演和训练 , 离京较近的驻防地还会专门派官兵随围进行学习 , 如:乾隆六年 , 天津、青州、右卫每处选16人、河南选8人来京随围学习 , 热河选24人在本地预备随行 , 杭州等10地共选派学习随围官兵144人 。 这些士兵分三批来京:杭州、京口、西安三处为第一班;江宁、天津、右卫三处为第二班;荆州、青州、乍浦、河南四处 , 为第三班 。
合围时 , 在五更前 , 由管围大臣率领随围士兵出发 , 根据围场的地势地形特点 , 选择三十里、五十里、七八十里不等的周长 , 用兵卒将围场一圈一圈围起来 , 形成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包围圈 。 然后分两翼逐渐由外向内合围靠拢 , 达到人与人肩并肩 , 马与马并耳的程度方可 。
合围完成后 , 皇帝首先进行射猎 , 随从牵狗、架鹰 , 一边辅助皇帝打猎 , 一边行保卫之责 , 如遇虎、熊等大型猛兽要由虎枪营的侍卫协助皇帝射杀 。 在围墙外围还要重设一层 , 由虎枪营士卒及诸部落射生手等组成 , 专门射猎围内逃出的走兽 。
不过 , 即使护卫周全 , 打猎活动对皇帝来说仍是充满危险的 。 乾隆少年时随康熙帝木兰秋狝 , 在永安莽喀围时 , 有熊一只 , 康熙用火枪将其射中 , 熊应声倒地 , 久卧不动 , 康熙帝以为熊已毙命 , 想将初围获熊的美誉给弘历 , 便命令侍卫带着年幼的弘历前去射杀 。 弘历刚要上马 , 熊突然起身朝弘历奔来 , 康熙迅速举起火枪将熊射毙 。 这件史事被乾隆记录在《御制避署山庄纪恩堂记》中以感念皇祖深恩 。
皇帝狩猎结束后 , 回到设置在围内高地上的看城休息 , 站在高处指挥皇子、大臣围猎 。 由于合围经过严密的包围 , 牲兽逐渐从分散到集中 , 且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 捕猎难度相对容易 , 所获猎物数量也相当可观 。 行围时若遇上围内牲兽如鹿、麅等过多 , 皇帝往往下旨 , 特令网开一面 , 使其逃逸 。 约下午一二时围猎结束 , 皇帝回营 , 随围的官兵也先后回营 , 至下午四时一天的行围活动才告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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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御用马鞭
秋分哨鹿
相比行围的随行、合围的声势浩大 , 哨鹿则显得小巧精细 。 哨鹿是在特日期举行的 , 由于“鹿性于秋前 , 牝牡各为群中 , 秋后则牝分群而求牡” , 因秋分后牝鹿和牡开始分群 , 这是猎鹿的最佳时节 。 乾隆五十七年 , 蒙古王公上奏停止本年的哨鹿 , 由于这一年有闰月 , 且避暑山庄天气早凉 , 哨内已降霜雪 , 考虑到乾隆此时已年届八旬 , 遂停止了这次哨鹿 。
哨鹿的随从同样由蒙古各部派出 , 喀喇沁部派出哨鹿枪手6名 , 扈从枪手10名 。 哈玛尔部行走人30名 , 打鹿鸟枪手40名 , 索伦墨尔根30名 。 喀喇沁、土默特、翁牛特旗内派向导100名 。
皇帝每每率队于五更前出营 , 将随从分为三队 , 有一队负责引诱鹿跑出山林 , 待侍卫身着鹿皮 , 头顶鹿首扮成鹿的样子 , 用口吹木哨作“呦呦”声 , 引出鹿 。 皇帝在远处准备充分 , 箭在弦上 , 一见鹿至 , “发箭殆毙” 。 与前两种狩猎形式相比 , 哨鹿并非每次都有收获 , 会有十哨九空的情形 , 如康熙曾在乌尔衮郭围场带领众阿哥哨鹿 , 只有三阿哥哨得一只 , 其余阿哥均无所获 。 但正因哨鹿充满挑战色彩 , 皇帝往往更有兴趣 。 康熙五十年 , 康熙在鄂尔楚克哈达哨鹿 , 仅一天获鹿十一只 , 佐领那柳不胜惊异 , 上奏说:“日获十一鹿者臣实未经见 , 真神奇也” , 这既说明了哨鹿不易 , 又赞叹了康熙狩猎水平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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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击鹿图
陈牲数获
每次行围上到皇帝所获都要详细记载 , 康熙帝自己曾说“朕自幼至今、凡用鸟枪弓矢获虎一百三十五、熊二十、豹二十五、猞猁狲十、麋鹿十四、狼九十六、野猪一百三十二 。 哨获之鹿凡数百……朕曾于一日内、射兔三百一十八 。 ”满蒙军队要在行围结束后“陈牲数获” , 将自己所获猎物放在空地上计数比较 , 论功行赏 。 如在围中射鹿 , 在射中后将鹿尾割下献给皇帝 , 依据数目多寡进行颁赏 。
每次行围所获牲兽数量甚多 , 除就地食用 , 收集牲兽毛皮、鹿角等进行再加工 , 多余的肉还会被腌制或做成肉干便于携带和保存 。 为彰显皇恩浩荡 , 皇帝会将获取的猎物颁赏给在京的后妃、未能扈从随围的皇子、大臣们 。
康熙五十九年九月初一日 , 茶库库使青存从木兰围场将康熙赏赐给在京阿哥的鹿肉带至京城 , 受赏的阿哥有胤禛、胤祺、胤祐等八人 。 乾隆行围时射到鹿两只 , 将鹿肉赏给远在西南的两广总督福康安以示优眷 , 为了显示皇恩浩荡乾隆还要五百里加急让福康安先行知悉 。 嘉庆皇帝曾在避暑山庄获鹿一只 , 将鹿肉赏赐给皇后、贵妃、嫔、贵人、常在各一盘 , 原任大学士勒保一盘 , 顺天乡试正副考官一盘 。 鹿肉虽少 , 皇恩却重 , 官员们都将获赏看作是莫大的荣耀 , 不仅设案焚香 , 盛装出迎 , 更是亲书奏折感念浩荡皇恩 , 宣示誓死效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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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薄行围图》
皇帝行围打猎的过程也是皇帝检阅武备的过程 , 随行皇子皇孙、大臣、侍卫等展现出来的风貌被皇帝尽收眼底、了然于心 。
乾隆六年开展的乾隆朝第一次木兰秋狝 , 通过在围猎中的观察 , 乾隆帝对东三省、察哈尔的官兵予以表扬 , 认为他们身手敏捷、马上熟练、行围整齐;其他省的官兵和京兵的表现也还过得去 , 但吃苦耐劳精神远远不如前者 。 据此 , 乾隆提出精强兵丁功夫要下在平时 , 在平日里多加操练、勤加练习 , “著交各该管大臣官员等 , 务须悉心训练兵丁以马步骑射围猎之法 。 兵丁等亦应各加奋勉 。 留心习学马上技艺 。 耐受劳苦 。 ”
对随秋狝的皇室成员、大臣侍卫来说 , 从驾秋狝也是展现个人实力的机会 。 传教士张诚在扈从康熙行围木兰的日记中记载 , 九阿哥胤禟刚满九岁时随同康熙在木兰行围 , 合围时围住一只熊 , 为了给小儿子表现的机会 , 康熙令胤禟开枪射杀 。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 , 10岁的旻宁随祖父乾隆帝在威逊格尔行围 , 突然一头受惊之鹿跑出丛林 , 旻宁迅速弯弓搭箭射向奔鹿 , 鹿应声倒地 , 围场上欢声雷动 。 旻宁的这一举动使得80高龄的乾隆帝心花怒放 , 当即赐旻宁黄马褂一袭 , 翠翎一支 , 少年旻宁这次勇武的表现为他将来继承大统锦上添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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